我一时想岔了。”
岑嘉钰同苏泓宣的对视让沈谦慎几乎想站起来站到两人中间去,呵,平白无故冤枉了嘉钰,道个歉就想重归于好?哪有这样好的无本买卖!
沈谦慎咳嗽了两声:“苏先生道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虽好,可是,你看叶小姐这么着急,还是找出散氏盘的下落最为紧要。”
叶文萍虽然没哭了,但是眼睛仍然汪着泪水,她父亲给她的遗嘱就是保存好散氏盘,现下丢了,她简直是六神无主。
沈谦慎又问:“这帮佣辞工几日了?”
岑嘉钰道:“两日,前日走的。她打包好我结了工钱再走的,那时应该没拿散氏盘。我虽然没搜,但按着规矩走之前是要把铺盖一一给主家看过。想必是偷偷配了钥匙昨日再回来拿的,缤娘去了织绸厂做事,屋里没人。”
这就对上了。苏泓宣本是每晚必查看一番,但昨日他吃了酒,困得很,又想到家里没人,便没去看。今儿上午一看,就不见了。
沈谦慎道:“那不得了,咱们得赶紧去她家看看去。她拿了东西跑路了的话,咱们也好早点找到她。”
三个人在沈谦慎的带动指挥下,上了他的车。
世事就是这么奇妙,本是天堑的几个人居然就这样上了同一辆车。当然,各自都意识到了尴尬,除了沈谦慎因为开车看向前方,其他三人都各自看窗外;除了沈谦慎有动作,其余三个人都像被施了巫术,一动也不动,连呼吸都轻不可闻,车子里的空气一时凝固。
还是沈谦慎打破了这潭死水,他先咳嗽了一声做预示——明明没感冒,但今天咳嗽了不知多少次——“我说,我不知道那帮佣家怎么走,你们谁知道,给指个路。”
幸而岑嘉钰知道,有次帮佣生了重病,奶妈妈代岑嘉钰买了包白糖和两斤肉去看望。
到了那破败的弄堂口,车子是开不进去的,几个人下了车步行。
几个留着鼻涕的半大孩子在那里玩石头,沈谦慎过去,递了个大洋,问帮佣家的具体地址。
对于几个小孩,这块大洋简直是笔巨款。当头的那个大些,他兴奋地领路:“这边走这边走,先生太太小心些,这楼上户人家乱倒水的”——话音未落,楼上就有水倒下,幸而沈谦慎眼疾手快,一把拉过了苏泓宣,免得他淋成个落汤鸡。
沈谦慎后悔死了,自己怎么手这么快呢?他只顾和这孩子说话,还以为后面是岑嘉钰呢。
岑嘉钰因为再问了个大人确认弄堂名,反而落在了最后。
她看过来:“你们?”
沈谦慎因为情急拉着苏泓宣的手,而苏泓宣被这‘飞流直下三千尺’吓了一跳——故而两人拉着的手还没放开。
沈谦慎连忙甩掉。
苏泓宣也只得无奈拱拱手:“多谢。”
岑嘉钰关心叶文萍:“你没事吧?”
那水倒是溅湿了叶文萍的小半面旗袍,天又冷,也不是好受的。
叶文萍哪里顾得上自己,只催那小孩:“快走,快走!”
小孩笑嘻嘻道:“他们叫风水先生算过日子的,要后日才出殡。今天是吊唁的主日子,去晚点也不打紧。”
什么?四人俱是大吃一惊,短短相处竟然也生出了默契,竟是异口同声:“谁死了?”
小孩也被唬了一跳:“你们要找的这妈妈啊!你们不是富贵亲戚来吊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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