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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恍惚着抬起左手，入目一片刺眼的红。

顾浚络睁大了眼睛，放大的瞳孔里尽是惊痛。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抬起韩斯瑾受伤的左手，焦急道：“对不起……疼不疼？嗯？”

韩斯瑾这一摔，手按在方才碎了的高脚杯上。玻璃碴扎进了掌心，流出了鲜红的血。

韩斯瑾呆呆地看着血肉模糊的手掌，又看了眼满脸懊悔之色的男人。

顾浚络见她眼神有些呆滞，吓到了，声线都有些发抖：“斯瑾你别吓我……疼不疼？嗯？”他手臂有些颤抖，“走，我们去医院……”

“你摔我？”韩斯瑾声音很微小，满满的不可置信。

顾浚络后悔得快哭了：“我不是故意的……咱先去医院好不好？”

韩斯瑾手上的血已经滴到了洁白的地板上，触目惊心。

韩斯瑾双眼已然沉黑，死死咬牙，一瞬起身，趁男人所有心思都在她手上把他推倒在地：“顾浚络！我跟你拼了！”

顾浚络一个不防竟被她掀翻在地，后背压上地上的玻璃碴，一瞬刺痛。

韩斯瑾红了眼，完全不顾手上的伤。顺手拿起一旁的吉他，握住琴颈，照着男人的头就狠狠砸了下去。

只听“咣”的一声，顾浚络还没从后背的疼痛中回过神，脑袋就被狠砸了一下。顿时只觉眼冒金星，他又倒了回去。

韩斯瑾已经完全失去理智，只知道顾浚络对她动手了，还流血了。她要跟他拼个你死我活！

韩斯瑾握紧吉他，骑在男人身上，高举起吉他往下砸。顾浚络强忍着眩晕与疼痛及时把脑袋偏了一下，上好的吉他在他脸边碎裂，飞溅的木屑在他脸上划出了一道道小口子。

“斯瑾……你冷静些……”顾浚络脸色都吓白了，伸手握住韩斯瑾握着吉他的手。忽然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视线甚至已经开始有些模糊。隐约只能看见骑在自己身上的女人脸上疯狂的表情。

韩斯瑾浑身颤抖，手里残破的吉他掉在了地上。

顾浚络喘着气，觉得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流进了眼睛，可抓着韩斯瑾的手却是死死的：

“冷静些斯瑾……”

骑在男人身上的人眼瞳慢慢恢复清明。韩斯瑾看着身下的人，倒抽一口凉气。

顾浚络的额头破了个口子，汩汩的鲜血顺着额头划过眉角流向地板。甚至有一些还流进了他的眼睛。眼白血红，看着很是恐怖。

男人脸色苍白，视线涣散。只知道不停念叨着她的名字：“斯瑾……斯瑾……”

韩斯瑾吓得抽回手。

可能是真的伤得重了，顾浚络的意识开始模糊，只觉手中一空，却是怎么抓也抓不到了。

他的声音残破低微：“斯瑾……别走……别离开我……”

韩斯瑾早就吓得脸色发白，从男人的身上爬开，一屁股坐在地上。她哆嗦着惨白的唇，看着很是狼狈的顾浚络，那额上的血红刺痛了她的眼。

这是……她干的？

她颤抖着声音，小心翼翼道：“顾浚络……？”

然而男人只是直挺挺地躺在那，虚弱地喘着气，没有回答。

韩斯瑾心脏一瞬提起来。她不会……把他杀了吧？热烫的泪一瞬涌进眼眶，她连忙爬起身，跑去客厅。

顾浚络陷入黑暗前隐约听见女人脚步远去的声音。无力地喊了声“别走……”便陷入了死寂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