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和吃菜中,夜色降临。胡平和夏可可独来独往惯了,都比较沉默,但夏天哲是一个周到的人,方言更是一个热闹活泼的性子,所以气氛还算愉快。
突然,丁可可盯住窗户外的人影,不错眼地看过去,那是一个大汉,穿着普通的T恤长裤,体型高大,面目普通,扔进人海中绝不会有人回头多看一眼的那种。
丁可可却多看了他一眼。
察觉到丁可可脸色的变化,夏天哲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他的神色一瞬间变得很沉。
这个人他见过,丁可可也见过。
秀水村的夜晚,这个大汉和庞长龙一起闯进尤梅的家里,险些把毫无防备的丁可可打倒在地,如果那一夜没有夏天哲也在秀水村,谁知道结局如何。
某种谨慎和直觉,让他们几乎是同时站起来,丁可可第一个冲出去。
夏天哲简单说了句:“方言把胡平给我送回去。”追着丁可可就走。
丁可可的心跳得很快,在林泽奇刚被捕的这个敏感时间段里,这个人从秀水村突然出现在这里,绝对不是什么巧合!
夜色幽深,她悄悄跟在那大汉的身后,转过不知几条街角,夜风疏凉,树叶摇动的沙沙声和暗影,似乎能隐藏她的所有踪迹。
那大汉最后走进了一条老街区,进了一家平头顺脸的小院子,独门独户,是这个城市遍布的城乡结合部老房子的模样,都是早些年农民修的自住房。
夏天哲刚好追到,带着丁可可躲进远处的车里,打电话就通知王安平,王安平很警觉,但是也不能直接布控,虽然他们都怀疑这大汉是王哥旧部,在秀水村多半是这个制毒贩毒集团的得力干将,但是没有证据,暂时没有更好的法子。
王安平一面想办法协调警力,丁可可和夏天哲就不错眼地蹲在车里。夏天哲协调了一番,调自己的人过来,坐在车里打电话,丁可可盯着大门,忽然那门一响,那大汉又出来了,手里很随意地拎着一个塑料袋,乳白色的袋子里东西清晰可辨,一件暗红色的女式外衣。
丁可可悄无声息下了车,继续跟在那大汉背后。
大汉应该是吃过晚饭,打着酒嗝,远远飘来一股白酒的酒臭味,他哼着歌,脚步略有些踉跄。
走出一千多米,是一个集中的垃圾场,大汉把袋子里的衣服扔到垃圾场,醉眼迷蒙摸出打火机,就要点着那件外衣。
说时迟那时快,丁可可一个健步冲过去,一脚踢飞了大汉手中的打火机,而后手肘发力,狠狠撞在了那大汉的脸颊上。
大汉一时没反应过来,踉跄跪在地上,酒即刻醒了一半。
“谁!”大汉暴喝一声,一拳挥过来,虎虎生风,因为喝醉了,反倒更有蛮力,丁可可没有硬接,矮身躲避,让那拳直直落了个空,而后借力打力,一擒一送,那大汉直直摔在了地上,满地砂砾砖土,摔得一脸是血。
夏天哲才赶过来,丁可可已经擒起那大汉的头:“尤梅呢?你为什么要烧她的衣服?”
大汉醉醺醺的,眼睛爆出血丝,牙关却咬得死紧,一句话不说。
这场审讯的角逐直持续到深夜,这一夜,没有人睡觉。连大病初愈的胡平都开起了电脑,四处追查尤梅的下落,丁可可有种不好的预感。
直到天亮,大汉才露了点口风出来,原来并不是他不肯说,而是他实在不知道,他只负责把尤梅从秀水村带出来,到了之前的那座房子之后,有一个年轻人和尤梅单独聊了一阵子,给尤梅换了一套衣服,就把尤梅带走了,他们只让这大汉把尤梅留下的所有东西处理干净,不留痕迹。
一件衣裳有什么不好处理的,所以他拎着衣服就去了垃圾场,只想一烧了事,一件布衣服,分分钟就能烧干净,不留丁点儿痕迹。
谁料到,被丁可可抢了个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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