喷得四喜一惊,本来新添了心悸的毛病,被他这么抽冷子一吓,差点儿嗝过去。四喜左右看了看“你疯啦?大黑天的瞎嚷嚷什么?长不出来就长不出来呗!你当那药方是观音菩萨手里的水净瓶啊?洒上两点雨露,人参果树都能死而复苏,那是男根,那割掉的东西还指望它能长出来?能长出来,我干爹不早就用了?还用等到死了以后再把宝贝缝上去?”
贾六痴痴的问“那你说得有模有样的,几两几分都明明白白,好像真是那么一回事儿。”
四喜叹了口气“哎,我是看姬郸心灰意冷的,安慰安慰他,方子是有,有没有用谁知道?说什么你都信,也不想想!”
贾六长长的吐了口气,彻底犯懵,看他舒气那样,四喜鄙视极了“怎么?知道姬郸的东西长不出来,就心安理得了,你还真是,真是,你就那么想要那个?啊?在这之前,是不是因为后悔掐死姬郸,才去哭坟的?”
说完这话,四喜也觉得自己唐突了,果不其然,贾六看他的眼神能杀人。“那个,那个,贾六,你别误会,我就是去给姬郸烧纸,见你哭得厉害,还以为你心里放不下他,我不知道,你原来一直只是惦记着他那个,心里根本就没他。”说着说着,四喜也觉得凄苦不已,眼里泛泪“你知道吗?姬郸对你有多上心。”
贾六磨了磨牙“对,是我掐死他的,干爹说得没错,他只会拖我的后腿,坏我的前程。对我上心?呵呵,四喜你当别人都跟你和瑞王爷似的风花雪月倾心相许?姬郸不过是利用我罢了,之前是让我帮他带东西,我不懂行,被人蒙了难免,他总拿话试探我是不是吞了他的钱,我不跟他计较。可是,后来,你带出去的东西惹了祸事,他眼睛都不眨的就往我身上赖”
四喜听贾六这么冤枉姬郸,大声喝道“贾六,姬郸那是没法儿,你没看他要被打死了吗?”
贾六也怒了“打死?我都去了还能让他死?”是啊,贾六都去了,还能让他死吗?虽然那会儿挺惨的,可是贾六应该不会让他死的,连自己贾六都救了,怎么能不救姬郸?他不也是被鞭子抽成那样,以为都到鬼门关了才被贾六给拖回来的嘛,何况是姬郸?四喜喃喃道“可是,可是,你说了你不在意啊。”
贾六神情悲怆“对,我不在意,谁让我喜欢他了。明明知道他不能生了,明明知道他是为了活下一口气在骗我,呜~”贾六一声呜咽,蹲下身来,终于哭出了声,四喜走也不是安慰也不是,这贾六真是的,还以为他就喝多了才会耍酒疯,这怎么样说哭就哭?再说了,贾六这脑袋里想的怎么和他想的就不一样呢?
犹豫了一下,四喜终于走过去,蹲下身,拍着贾六的后背安慰他“贾六,你想错了,姬郸其实挺喜欢你的,不然他不会想要给你生孩子,你怎么就知道他不能生了?哪个赤脚大夫说的?”贾六抬起头,眨巴眨巴眼睛,吱吱唔唔的说“我跟浣医局的宫人打听的,先帝的男宠怀了个怪胎被皇太后打掉,这根本就不是秘密啊!你们真当我是傻的?”贾六越说越没底气,最后一句四喜不仔细听根本就听不见,嗔怪的瞪了贾六一眼“有我在!有干爹在,谁给下的断症?你是猪头啊?人家说什么都信?”贾六也犹豫不定了,他确实没实证,听到的都是传闻。难道冤枉姬郸了?
四喜不知道贾六对姬郸上心到把他的情况摸了个底掉,现在也没什么好主意来遮掩,看贾六那半信半疑想相信又不敢信的样子,就变着法儿的转移话题,扑哧笑了一声说“哎,我说,你还记得第一次见着姬郸是在哪儿吗?”贾六眯着眼睛抬头,他怎么可能会忘?
好像是上元节,皇后娘娘开恩,每个宫人都得到三天假期,集市是随处可见身着便装的宫女,贾六也混在人群中闹花灯看美人。空中闪过一个礼花,抬头一瞥的瞬间,看见二楼靠窗的座位上,四喜举着筷子嘴里含着东西在那比比划划的说着什么,一个云淡风清的男人坐在他对过,身着白衣一副慵懒随意的神情,说不上有多好看,胜在气质飘逸神态超然,有如神人下凡般的带着股仙气儿,男人冲他一挑眉,微微一笑,天地顿时黯然失色。
贾六忘了自己是怎么上的楼,四喜拿眼角使劲儿夹他又拿小话揶揄,他都不管,硬是死皮赖脸的凑到一张桌上,痴迷迷的盯着那人说“这个兄台是?”那就是姬郸,偷偷溜出宫的姬郸,让贾六乍一见就惊为天人。现在回想起来是挺傻的,只一眼就沉沦了下去,后来等他打听出姬郸的身份,确实诧异了很久,也犹豫了很久,不过,始终忘了不了那一瞥惊鸿,耐不住性子去找过姬郸几回,再后来,怎么开始的倒记得不太清了,就是觉得渐渐的也就那么陷了下去。
四喜也微微一笑说“那会儿你多傻啊,看姬郸那眼神儿活像盯着天鹅的赖蛤蟆。”四喜身上有伤,刚才蹲下来的时候就背疼腰疼腿也疼,疼得他呲牙咧嘴,现在顺势就坐在地上,靠着墙根,贾六呵呵一笑,可不是嘛,那会儿多傻,多好。回头看四喜,见他坐在地上,一把拉了起来“这么冷的天儿,别往地上坐,小心做病,走,喝一杯去。”
四喜还是第一次和贾六喝酒呢,本想嘱咐他多照顾三春的,想了想以他的性情肯定会好好照顾的,自己不用多言,到时候他再像疑心姬郸一样疑心自己就不好了。喝到尽兴,四喜醉熏熏的回了家,身上的伤被辛辣刺激得复发,求着王御医多配了几盒药膏,终于好了些。
启人出京,四喜终究没去送,启人的马队在城外等了大半晌,也不见四喜人影,牛大看了看天犹犹豫豫的问“王爷,天冷,要不要放下暖帘?”启人坐在车内,系着白狐暖围,坐着狼皮褥子,始终抵不过风寒,手里的暖炉也凉透了,他仍然攥着,盯着外面看不远处的城门,车外几个仗着胆子来送的幕僚也有些焦躁,轻轻的倒脚,启人终于叹了口气“走吧!”
此时的四喜,正被满禄压在身下,猛力贯穿,疼得他两手紧紧抓着身下的兽皮垫子唉唉直叫,呻吟不止,满禄的脾性他倒是摸着点儿门路,越叫越来劲,要想少受苦,只能装死人。可是死人哪是那么好装的?满禄总能变着法儿的把他折腾个够才罢休,这次也不例外,四喜刚出了门就被劫过来,鼓捣到后晌才歇一歇,累得他只剩喘的份儿了。
满禄趴在他身上亲着后颈说“你那王爷现在怕是启程了吧?”四喜身子一僵,回头看向满禄,满禄沿着后颈亲到背上,轻轻啄着鞭痕一道道的吻“你这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只是颜色不怎么美。”四喜身上的伤好得七七八八,红肿都退了,只是被鞭过的皮肤颜色比周围略深了些,看起来还很明显,王御医说过,一时半会儿消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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