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恺平静地坐在对面的沙发上,隔壁的江渺一手攥紧他的手一手啪嗒啪嗒地玩着电流的开关。
阿骆一下一下地被电着,不禁发出痛苦的呻/吟。
“穆先生!我可以解释!”
“你也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了,阿骆,你比我年长,在我还在念书对公司运作什么都还不懂的时候就以家庭教师的身份辅导我,后来在我接手一切的时候成为我的助手,这么多年来,亦师亦友,你应该是很了解我才对。”
阿骆双目忽地放大,像是被穆恺一语惊醒,难以置信地看着穆恺,问道:“那笔启动资金是你自己冻结的?”
穆恺以笑代答。
“你早就知道了那个时段的访客记录被抹去。”
“准确来说,是被你盗走。”阿骆默认了穆恺的说法,穆恺又补充道,“是你教我的,阿骆,你说人要珍惜自己能够解释的机会,因为愿意听解释,不管接不接受,都代表了一次可能获得宽恕的机会。”
阿骆呵呵呵地低声笑了几声,忽然哈哈哈哈哈地癫狂地大笑起来,笑完之后投降一般地摇了摇头,直视着穆恺说:“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从你开始怀疑江渺的时候开始。”穆恺毫不犹豫地回答。
阿骆点点头,大方地承认事实道:“没错,访客记录是我偷走的,我想通过那个时段的访客记录查出启动资金的流向,从而找到红酒庄的实际所在位置。”
“为什么?”穆恺冷冷的把目光投在阿骆身上,猜测被验证的一刻,他简直想立刻把阿骆电死在原地,但他又在乎答案“是老叶让你这么做的?”
沉默代替了所有回答。
阿骆被穆恺的视线逼退,转而狠狠盯着在旁边一脸嘲讽让他生厌的江渺,“我会怀疑江渺是理所当然的,茶仔是我一手从水果摊里带出来的,这八年来跟着我出生入死,甚至替我顶罪,他是什么样的人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从阿骆口中叫出“茶仔”这个名字开始,江渺脸上的表情定住了,脸色愈发地失去血色,攥着穆恺的手也从指尖开始发凉,茶仔是他的心病,这两个字像是某种令他失去生气的开关。
江渺突然明白了在穆恺指示他去杀掉茶仔的那天晚上阿骆脸上的不可置信的表情是出于什么原因,也明白了后来在不同的场合偶然见到阿骆的时候他投来的那种厌恶致死的眼神的由来。
他一直误认为只是阿骆在茶仔和自己之间选择怀疑自己,所以对穆恺不问因由的信任反感,转而将这种憎恶的情绪转嫁到自己身上。
原来不是这样的,一切都有了解释了。
阿骆如此讨厌自己,根本不是出于任何怀疑,而是一种肯定。他对茶仔知根知底,茶仔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人,他能肯定茶仔不是卧底也没有任何疑点,他能肯定那个本来应该去死的人是自己而不是茶仔。
江渺这才恍然明白了,阿骆是当时除了江渺自己以外唯一知道茶仔清白的人。
阿骆以第三者的身份目睹这场谋杀,并且束手无策阻止不了它的发生。
他能够想象得到阿骆的憎恨。
穆恺安静地听着他的声声质问,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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