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鸣三声,桓容挂着两个黑眼圈起床,吃完三碗粟粥,五个蒸饼,脑中灵光一闪,郁气立时消去大半。
郗参军给他提了醒,坑爹不在时间早晚,也不在距离长短,只在手段够不够干脆。
“请石舍人到后堂。”
郗超能坑爹,他也能!
郗刺使是否能够翻盘还要看事情发展。他必须做最坏的打算,万一徐、兖两州和北府军真要易主,趁着还能自主,必须坑渣爹一把!
事到如今,桓容已经不在乎名声。
命都要没有了,还要名声作甚!
石劭被请到后堂,看到桓容正在饮茶汤,暗暗松了口气,他当真是怕了陪府君用膳。
没等他高兴片刻,就听桓容道出所谓的“坑爹计划”,石劭当场喷出一口茶汤,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敬德以为如何?”
“府君,此事恐怕……”
“不可行?”
“可行。”石劭皱眉道,“然于府君名声有碍。”
“无妨。”桓容笑弯双眼,道,“郗刺使信中所言你都看到了。不怕告知敬德,家君素不喜容,如京口易主,容恐将死无葬身之地。”
“府君!”
桓容举起右臂,止住石劭的话。
“敬德,我已无退路。”
逃过一场追杀,桓容以为能有几年发展时间。哪里想到,喘口气的时间,渣爹又欺到面前。
“府君意已决?”
“然。”
“如此,劭必全力相助。”
“善!”
同石劭商议妥当,桓容取出姑孰送来的书信,将纸上的字一个一个切开,私印更是切得小心,确保不损分毫。
真要感谢那场刺杀,否则也不会有这封满是“父子之情”的书信。
他不如郗超有才,能模仿他人字迹,做到一模一样惟妙惟肖。为了保密,石劭之外,也不能将事情说于他人知晓。
但他有一样旁人都没有的底牌。
摩挲着额间的红痣,桓容发出一声冷笑。
翌日,西城军营营门大开,近百名青壮鱼贯而出,领取配发的皮甲长矛,由典魁和钱实带领,手持“征发令”,前往附近几县征发流民。
“朝廷授命大司马联合诸州刺史北伐,今征发流民青壮至盐渎以备军需。”
有县令提出异议,典魁当即圆睁虎目,拳头握得咔吧作响,威胁之意十足。
钱实冷笑一声,祭出桓大司马手书,抛出盖有大司马私印的调令,笔锋锐利,字字清晰。谁敢说不是桓大司马的字迹,大可以送去姑孰求证!
姑孰什么时候送来的信,重要吗?如果事事被人看在眼里,任由区区一个县令掌握住行踪,那还是桓大司马?
反对声被迅速压下,几名县令的发财计划就此流产,强行扣下的流民分批被带往盐渎。
消息传出,郗刺使哈哈大笑,畅快道:“桓元子,合该你有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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