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挣开青年的手,头也不回地走出去。
平生多情三十三
三十三
安平做了美萍爱吃的三鲜粉饺。以前每次美萍都能自己吃一大盘,这回只吃了了三四只,便扔下筷子,在椅子上扭来扭曲吵吵嚷嚷地乱叫乱喊。安平听不明白,美萍撅起嘴,用汤匙把饺子皮插得稀烂。
今天到家不就,安平便察觉出美萍的情绪有些波动。她抓著安平手臂不停找豆豆。安平把豆豆抱到她跟前她又不要,直嚷嚷“不要它不要它”。
季节交替,素来是病情反复的高发期,安平琢磨著该去医院给母亲换处方了。
好容易引著美萍把注意力放在新给她买的玩具上,美萍抱著崭新的公仔,指挥著安平跑来跑去玩了一回过家家,才心满意足睡下。
安平被母亲折腾的疲惫不堪,胡乱扒了几口饭瘫在沙发上,乏得手指都不想动。
外面起了风,刮的枯瘦树枝哢哢作响。墨黑的天空似乎被撕开一条缝,结著霜的凉气呼啸张狂撒了一天一地。
安平握了握冰凉的手指,不自觉转头看面前紧闭的房门。一动不动盯著瞧了十几分锺,房内没有一丝动静。安平皱著眉慢慢站起来推门进去。
房内没有开灯昏暗无比,只有一线清冷的月影从没拉严的窗帘缝隙透进来,印出萧瑟晦暗的淡淡薄光。
安平摸索著走到床头的位置,拧亮床头灯。昏暗的光圈逐渐变亮,映出下方隆起的棉被。起伏的棉被蜷成一团,拘谨的缩在床角,裹得一丝缝儿也没有。安平探身过去,试著掀了掀被抓的严严实实的被角。棉被团动了动,不安地往後缩,良久才战战兢兢拉开一条边。青年在那一线缝隙里看向安平,面色绯红,眼睛湿润,惊惶无助的神色,活像即将被主人丢弃的小狗。
安平胸口酸的发紧,不由摸摸青年的发顶。青年却惧怕般缩了缩,小小声地:“对不起,对不起……”
手掌在半空僵了片刻。舌尖不自觉泛起一层苦味。安平抿紧嘴唇站了一会儿,转身要走。青年像是突然按下了活动开关,扑到床边拖住安平,“安平,别走,我会很乖……”
安平转头看他。青年乱发下脸孔在高热的蒸腾下浮著红潮,过於瘦削的身子瑟瑟发抖,如寒风中的幼猫。连忙用被子将他裹紧,安平无奈地戳戳他的额头:“你呀,这麽晚了肚子都不饿吗?特地给你做了鲜虾粥呢。”
裴宿恒不敢相信地睁大眼睛,黑润的瞳孔渐渐蒙上一层水雾。他急忙把脸埋在安平胸腹间,大力地点头。
裴宿恒只要不大脑短路上那些傻乎乎的别扭,绝对是最容易伺候的病人。吃药痛快,打针利落,饮食也不挑剔,给什麽吃什麽。就连安平死盯著他不许下床不许洗澡也咬著牙忍了。这麽乖巧,安平自然也不会刻薄,清淡的病号饭也能花样翻新,每天不重样,既有营养又有美味。不几天裴宿恒干巴巴的小脸就长了点肉,脸色也有了生气。精神一上去,又开始找安平麻烦。掀起睡衣,给安平看变得稍微有些松软的小肚子,“安平你看啊,你都把我圈养成小猪了。”
安平绷住要翘起的嘴角,把睡衣给他拉好,“活该!养成大肥猪才好,看你以後还敢不敢折腾?”
裴宿恒嘟起嘴,头埋进被子里滚到墙根儿,一会儿又滚过来,伸出一只手臂凑到安平鼻子上,“安平,我都臭了,不信你闻闻。”
一天恨不得给他擦三遍,臭了才怪!安平瞪他一眼,直接把那只竹竿似得小细胳膊拍掉。
吃准安平对他狠不下心,裴宿恒如今越来越会耍赖皮。180多公分的大好青年时不时就学三龄幼童撒娇拿乔,麻的人浑身起鸡皮疙瘩。可安平又不得不承认,即便是成心做出来的,那副憨憨的傻模样,也的确可爱的让自己欢喜。
两天以後,安平征求了医生的意见,允许裴宿恒下床活动。青年一下蹦起来,立马趴地上做了几十个俯卧撑,之後气喘吁吁一头扎进浴室,鼓捣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出来。
“好舒服!”裴宿恒裹紧厚厚的浴袍,一边惬意地眯起眼,一边擦著湿漉漉的头发。揉搓中几缕刘海从毛巾下钻出来,粘在浓密的睫毛上,黑亮的眼睛,润的融了一汪水。他的皮肤上还沾著零星的水珠,看上去干净的近乎透明。逼人的青春的气息和著温温的热气,在脸颊上揉出两朵粉红,多汁的水蜜桃般,香甜诱人。
裴宿恒习惯洗澡後喝一杯温水。安平把凉好的水递给他,近距离看青年露在浴袍外面粉扑扑的皮肤,心尖突然“!”的颤一下,无意间碰到青年手背的指尖,窜过一道酥麻。安平不明所以,仓皇别开眼,略显慌乱地回到厨房。
裴宿恒喝完水,自觉回卧室吹头发。安平听著那边机器“嗡嗡”的运转声,莫名的心悸才平复了一点。用凉水冲把脸,翻出食材准备午饭。
洗著蘑菇,好像听到客厅有轻微的开门声。安平探头一看,果见裴宿恒正蹑手蹑脚地开锁。安平跨步上前,毫不留情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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