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
为了不让如愿受凉感冒,我恨不得将她的衣服全都给她穿上。
最后看着一个圆滚滚的,差不多只剩下两颗葡萄般大眼睛的肉球球,我感觉她这下不会冷了,但是我又怕大冬天的捂出一身痱子,我也就真的是一个比较神奇的妈妈了。
我抱着如愿一直跟在殡仪队的后面,将程爸爸程妈妈肝肠寸断的哭声全都听进了心里,那同样让我心痛。
如果程楼还在的话,看到他们这个样子该有多难过呀,程楼难过的时候只会沉默,那种沉默是不管用多少喧嚣的声音都调动不起来生命的沉默,更加让人心疼。
送别仪式庄重而繁琐,转眼就到了下午,好在风雪小了一些。等到所有人离开,我和如愿才敢光明正大地靠近程楼。
我拂开墓碑上落着的白雪,然后坐在他的墓碑前,屁股下的石头冷得透骨,这股凉气瞬间就蔓延到我的身体里去了。然而此刻我却顾不得其他,亲密地靠在程楼的墓碑上,就像不久前我和他并排坐在海边,脚丫浸泡在温暖的海水里,他的脑袋靠在我的肩上,我们一起看挂在半空中的那轮朦胧的月色。
“小楼,对不起啊,凉姐姐到现在才来看你。”我拿着如愿的小手抚摸着墓碑上程楼的名字,“你看,我把小糯米也带来了,她也好想你。”
如愿穿的是皮裤,所以我把如愿放到一边的草坪上坐着,刚放好她就爬起来,然后扶着墓碑咿咿呀呀地在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
我想小楼一定能够听懂,他说过小糯米是天使。对于我来说,小楼也是天使,往生的小楼也一定是去了天堂。
坐了一会儿,我拔起自己的身子,面对着墓碑,然后直挺挺地跪了下来,重重地磕着头,我自己都能听到声音。
磕到第六个的时候,一只大力的手将我从地上拉了起来。
我的第一意识就是程爸程妈杀了一个回马枪,还没有看清人就先开始害怕紧张,不知道自己要怎么解释,更害怕的是看到他们那种对我感到无比失望的脸。
每个人都有些不可承受之事,他们的失望和恨意我就承受不了。
“程……”我鼓足勇气准备解释的时候却看到陆向远那张眉头深锁的脸。
所有情绪都变成了愤怒,我一把推开他,两个人隔出一段距离,义正言辞地质问道:“你这个杀人凶手的帮凶,来这里干什么,取笑我还是向程楼忏悔?”
陆向远额前的发丝被风吹得轻轻拂动,他不说话,像一尊早就镶嵌在墓地的雕像,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雪。他的目光里淌着深邃的河流,密集的水将我团团围住,让我觉得窒息。
我赶紧撇开视线,冷淡的说道:“你回去吧,除非你端一碗兰昕的血,或者她身体的某个部位来,要不然我们不会接受你的忏悔。”
陆向远将我的身子转过来,双手固定我的脑袋,让我不得不直直地看着他,可我的心里就是有一股子跟他作对的劲儿,始终低垂着眼睑:“阿浔,你和兰昕不过见着数面,怎么就弄得跟有血海深仇一样,难道就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跟她化干戈为玉帛?”
“你还没有这么大的面子。”我觉得陆向远现在跟我说这话实在是很可笑,“你也知道我这人本性就是蛮不讲理,你跟我这里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不觉得可笑吗?再说我跟兰昕没什么误会,她想让我死,我想让她不得好死都是真事儿。”
陆向远或许觉得要是再在这个话题上跟我杠着,估摸着我就快要把他撵出墓地了,于是视线转移到自从他来之后就停下来目不转睛地望着他,一边花痴地笑,一边流口水的如愿。
他挑了挑眉,问道:“这是谁家的小孩子?”
我懒得跟他说:“你没看我现在心情不好,不想回答你的任何问题。”
陆向远不再理会我,放开我径直走向如愿,蹲在她的面前,怔怔地看着她。
我心里有些紧张,只要仔细看,就会发现如愿跟陆向远的相似程度了。向远又那么聪明,肯定是一眼便知道了。
陆向远转身看着我,目光森森,我已经紧张得开始咽口水了,大脑也在飞速地运转该如何来解释,或者说又用粗暴的语气和话语来蒙混过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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