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着不舒服,他闭上了眼睛,尽量让自己的呼吸平顺安稳。
凌晨一点十四分,苏白羽停止了呼吸。
***
第二十一天。
每天都有人在去世,苏白羽的墓碑立在这片墓区里,已经不算是最新的了。
死后的第七天,卢墨过来看他。
他没有很难过,因为苏白羽的去世早在他拿到那份病历的时候就已经是预料之中,而且这也算现世报吧,令人无话可说。
反倒他觉得自己的表现很有意思,已经听说过苏白羽病弱的模样很惹人疼惜,难道自己也被鬼使神差地蛊惑了?
然而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烦躁地掐灭了。
好像真的动了心。
在墓碑前静静坐了一会儿,把沾着水滴的花束端正地放好,深深地看了那碑上刻着的“白羽”两个字一眼,他离开了这里。
还没走出去,就看到有两个人向这边走来,仔细一看,竟然是一身肃穆的唐嘉逸,旁边是一位端庄的女性,眉眼与唐嘉逸有些相似。
“你好。”卢墨打招呼。“这位是……”
“我母亲。”唐嘉逸简单地说,这时安婷已经冲他点点头算是招呼,匆匆走到了那座墓碑面前。
唐嘉逸没有跟过去,眼眸有些无奈也有些怅然,偏头问他:“聊聊吗?”
他们站在墓区外面的长廊中,这里很清静,不时能听到虫鸣声。
“我母亲病了一段时间了,医生说是心病。”唐嘉逸靠着栏杆,沉声说,“这些天她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当年应该只关苏叶晓一个,给那个孩子找个好人家。”
卢墨平静地说:“把人关起来是不对的。”
唐嘉逸点点头,“同意。”
不算短的一段时间,两人都没有再说话,都是聪明的人,知道事到如今,追责已经失去了大部分意义。
“我不想说的像是在开脱。”唐嘉逸突然开口,“事实上,苏叶晓被关起来的那几年,我妈怕她死掉,一直在提供很好的物质条件。”安婷要夺取的只是苏叶晓的自由,只有她一直待在自己明确知道的某个地方,才能放心。
卢墨笑笑,无意义地摇着头,不想做任何评价。
唐嘉逸也轻轻叹了口气,拿出一支烟扔给他。
两个人沉默地靠着栏杆,中间隔着大概两个人的距离,手里夹着香烟,谁都没有点燃。
卢墨突然开口,听上去有些忧郁。
“白羽走的那天,我亲了他。”
唐嘉逸看向他的目光很平静,卢墨猜他可能是惊讶的,只是不习惯表现出来。
他继续道:“你知道他临终前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顿了顿,“是问我,癌症会不会传染。我说不会,他就放心了。”
他看向远方,笑着问唐嘉逸:“他还有点可取之处,对不对?”
唐嘉逸点上香烟,看着袅袅升起的烟雾。
“以前读百家,我一直认同人性本恶,所以每个人都需要被教化,有的人被教好了,有的人却没有。”这些话,比起是在和唐嘉逸探讨,更像是在说给卢墨自己听。
“有件事,现在看来可以告诉你。”唐嘉逸看着一处,说。
苏白羽的身份是个谜,也是几人心中最后的一个结。既是突破点也是疑点的一个地方,便是老陈说苏白羽是在被关的地方出生的,而事实却是苏叶晓被安家兄弟关起来的时候已经流产,自然没有孩子可生。所以她抱着去找唐绍辉的孩子,是哪儿来的?
于是这些天,严缜又活动了起来,一起的还有唐绍辉安排的一些人脉。
最好找的是老陈,可是却没什么进展,因为老陈对这件事并不了解,他甚至一直都默默认为苏白羽的确是唐绍辉的亲儿子,所有这些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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