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相当不错的,商店里物资尚且充足,音乐与戏剧仍然是维也纳生活的重心。至于那些曾经狂热的迎接元首的奥地利人,他们无愧为完美的帝国基石,几乎没有给派驻在此党卫军与便衣警察多少施展拳脚的机会。
战火已经在远处燃烧起来了,第三帝国的新省却维持着怪异的平静——这在那些雄心勃勃、时刻准备着为帝国奉献一切的党卫军官们看来是个十足的地狱。没有德意志的精英想在这潭死水里被溺毙,像路德维希这样从柏林来到这里的人,如果不是犯了错误被打发到此处,那唯一合理的解释只有他在自甘堕落。
赫尔曼所有关于路德维希那些呼之欲出的纨绔印象,没隔多久就完全被那个男人自己坐实了。下班后,赫尔曼并没有像这幢大楼里的其他雇员那样着急离开,他是个单身汉,也没有什么不良的嗜好,他准备像往常那样在办公室逗留一阵看会儿文件,然后去附近的小酒馆喝上一两杯。不过就在这个时候,路德维希却不请自来,少校先生甚至没有走正门,他大摇大摆的穿过那扇连接着赫尔曼与他自己办公室的侧门。路德维希这不同寻常的举动在他出现的瞬间,让赫尔曼自然而然的产生了一种混杂着困惑与惊诧的情绪,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开口,路德维希就笑了一下,或许是赫尔曼脸上的表情让他感到滑稽。
“我以为只有柏林才有工作狂。”
路德维希的玩笑让赫尔曼感到不自在,他在言辞方面的笨拙仿佛是与生俱来的,但好在路德维希也没有太过注意这短暂的尴尬。
“如果你有时间,能载我去萨列里街的红门公馆吗?”
Chapter.3
显而易见,路德维希是一个惯于驱使他人的人,尽管他的意思明确而不容拒绝,但柔和而悦耳的询问口吻却能将人的被冒犯感降到最低,叫人甘愿被他使唤。赫尔曼就像一条被上了发条的玩偶,他顺从的坐上驾驶座发动汽车载着路德维希朝他说的地址驶去。
相较于赫尔曼的沉默寡言,路德维希更像是一个交谈的天才,他懒散的坐在副驾驶座上与赫尔曼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两人间的话题就像轿车外的街景一样不断转换,而赫尔曼注意到路德维希似乎对他在位于德意志南部的一所纳波拉学校上学的经历尤为感兴趣,少校先生一改先前泛泛而谈的调调,专注的询问起赫尔曼一些学校生活的细枝末节。面对路德维希这刨根究底式的询问,如果不是此刻赫尔曼正在替对方开车,足以让他产生自己正坐在盖世太保的审讯室被讯问的错觉。
然而这微妙的紧张氛围很快就随着目的地的到达而烟消云散,路德维希终于不再执着于发掘赫尔曼在那所军事寄宿学校经历的点滴,金发少校用他那对碧绿的眼睛看向赫尔曼,非常诚恳的向他解释:“无意冒犯,我也曾在纳波拉上过学。”
赫尔曼根本来不及思索这两者之间究竟有什么联系,路德维希的声音很快就被陆陆续续抵达红门公馆的纳粹军官们以及他们漂亮的女伴的喧嚣覆盖了。中尉先生原本想要退到一个较为安静的地方,甚至干脆就在车里等待路德维希这一群人的应酬结束。但他的肩膀却被少校先生牢牢攀住了,他被不容置疑的带进了眼前这幢装饰了石膏花纹的体面的三层楼建筑。
这幢极富情调的小楼属于闻名维也纳的洛德女士,这位声称自己是哈布斯堡家族旁系后裔的美貌女士,从她的前夫手中继承了这处房产。建筑的一层是她开设的私人美容疗养院,在战前她为西区那些有钱的夫人小姐进行一些芳疗服务。当德国人进入维也纳,她主要服务对象就变成了纳粹军官的太太或者情妇们,在此之后经由这些贵妇人们的穿针引线,位于公馆二楼的洛德夫人的交际沙龙也开始在整个维也纳的上层圈子里流行起来,并且由于建筑本身那扇耀眼的红色大门,沙龙还有了红门沙龙这样一个美丽称号。
作为一个没有背景的低阶军官,赫尔曼一次也没有被这里邀请过,但这对他无疑是件好事,他那从未被上流社会驯化过的底层人的神态举止,只要一被放进这群高等人之中,这个缺陷就立刻被放大了无数倍。环绕在赫尔曼周身那僵硬又带点笨拙的与周围的一切都格格不入的气质,无疑又娱乐了在他身边的路德维希,这位金发军官不得不强忍住笑,以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不住为他打气。
“放轻松些,约德尔先生。”
洛德女士正在这个时候捕获了他们,她有意从侧面靠近两位俊俏的年轻人,以便将自己曼妙的颈部曲线更好的展现到他们眼中。
“亲爱的路德维希,真希望你没有忘记我。”
美丽的交际花亲密的与少校打招呼,并享受着对方殷勤的吻手礼,与此同时她又将自己的视线转向了站在路德维希身边的赫尔曼,她那浅蓝的如同玻璃弹珠般的眼睛好像一瞬间就能把人看透。
“噢!是你,我从报纸上读过您的故事,叫我说,您是我们的英雄!”
路德维希适时在旁边向洛德女士提示赫尔曼的名字,这恰到好处的缓解了两人间的生疏,随后赫尔曼那标准的敬礼让女士感到既新奇又满足,她笑容满面的恳请两人随意之后便离开了。
不知是屋内空气中弥漫的甜蜜香槟气味,还是女士热情洋溢的恭维对赫尔曼起了作用,中尉稍微放松了下来,当他肩部的肌肉不再紧绷路德维希就放开了他。路德维希径自往人群中走去,赫尔曼看见他甚至还抽空回头对着自己做了一个口型。
“放轻松。”他说的是。
人群中的路德维希是一个了不起的好青年,他用他那新鲜的美貌和让人愉快的谈吐征服了沉寂许久的维也纳社交圈,这个发光体吸引了整间屋子的奥地利人与德国人,男人与女人,他们纷纷朝他的方向聚拢,除了赫尔曼。
经过了半个夜晚的折磨,赫尔曼终于能够找到个空隙与屋子里的每一个人都保持一定距离,他悄悄离开了会客室躲到无人的阳台。屋内的灯光与街道上的路灯都很明亮,让这个二楼的阳台像个黑暗的孤岛,在这安全的黑暗里赫尔曼给自己点上一根香烟,火星随着他贪婪的吮吸一明一暗。
保持距离是赫尔曼一贯的行事风格,或许是由于他来自遥远的北方,那里冬季长得难以想象,暴烈的风雪不止阻塞了他与外界的通路,好像连同他与人交流的能力也被一起封冻了。但这夹带着能冻掉人指头的寒冷回忆并没有持续下去,路德维希推开了阻隔在赫尔曼与红门沙龙间的最后一道屏障,房间里欢快的人声和路德维希一起涌了出来。
少校倚靠在阳台的栏杆上观察下面的街道,赫尔曼能闻到自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酒味,不过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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