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我知道,平日里你也没少跟我说教,我都记在心里了。《+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玉米把收拾好了的书包往门后的一个钉子上一挂,回过身儿来向小米笑着说。
“那就成。”小米点了点头,眨着两眼琢磨了一阵儿。
“大姐,你在琢磨啥儿呢?”玉米来到小米的跟前,瞅着小米的两眼问。
“明儿到底是星期几了?姐心里也糊涂了。”小米抬头瞅着玉米一笑,说。
“明儿星期六你咋的说要回黄庄子呢?早起和午晌间儿不是还要进学堂里念书识字儿的吗?你咋的说要明儿一大早就回黄庄子?”小米瞅着玉米问,“就算是再想家,也不能耽误了进学堂念书识字儿呀!”
“大姐,明儿不用去学堂了。放学回来我不是就跟你说了吗?学校里的老师们说了,他们趁着明后两天把家里的春红芋栽上,还有一些春庄稼安排到地里去,算是放了半天假。你刚才还在说明儿我不用去上学了,咋的这个时候又给忘了?”玉米也是迷糊,刚才好像还小米姐还跟自己说趁着这两天回家看看呢,咋的这会儿又忘了?她皱起眉头心里琢磨了一下,但还是没能琢磨出小米姐这是咋的了。她瞅着小米,心里仍在琢磨着小米姐今儿是不是心里真的有啥事儿了,就眨了一下眼说,“我就想趁着这两天多在咱们家呆上一天,帮着二姐把春地里的庄稼给种上了。现在春梅嫂子怀了孩子,家里的那些地都在指望着二姐一个人,我这两天回去,多少也能帮上二姐一把手儿。”
小米点了一下头,转头向脚门儿外看了看,回过头来笑着对玉米说:“玉米,你过去看一下望秋睡下了没。要是他还没睡,就让他过来,大姐有话要跟他说。”
“大姐。”玉米挠了一下头,还想跟小米说啥子,但没能说出来,只是瞅了瞅小米,就依着小米的话要往外去。她刚迈出这间房子的脚门儿,又给小米喊住了。
“玉米,别过去了,明儿早起我再跟他说吧。”小米喊住了玉米,皱了皱眉头,向玉米一笑说,“你也快点儿睡吧,明儿咱们都要早起。”
玉米回过身子,越发心里不明白小米姐今儿这是咋的了。她依着小米的话很快就脱衣裳上床睡下了,但是,整个心里仍在琢磨着小米今儿这个晚上的举动,不过,很快她就迷迷糊糊地入睡了。
小米脱了衣裳睡下之后,顺手把灯给拉灭了。她在床上来回折腾着翻了几个身儿,还是睡不踏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啥子,就觉得整个心里一阵儿一阵儿地扑腾。
这个时候也算是春末了,尽管整个夜晚不像白天那样热闹,但是,各种春天的声音还是有声无声地把这样一个夜晚像大锅里搅稀饭似的,搅得有些咕咕嘟嘟地冒着泡儿地响。这是春季,但这不仅仅只是人们的春季,世间的各种物件儿在这个时候都会感受到春季的温暖,都会在这个季节里开始睡醒了一样萌动着身子里的各种念想儿。是种子,它就想着生根发芽儿。是花儿,它就想着孕育开放。是生命,它就想着繁衍和生长。这些,都是潜藏在各种物件儿身体里最本能的,人类,也是这样!
就在小米这样心里扑腾着睡不踏实的时候,远处忽地传过来一阵儿猫叫声。这种撕破了喉咙似的叫唤声,打立春的节气之后就没有消停过,几乎夜夜都孩子给人拧了屁股掐了脖子一样,吵得人们睡不安生。她不知道别的女人听到这样的猫叫声会咋的,但是,有时候她听到这样的猫叫声会想到望春,想到望春在自己身上的那些夜晚。她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是咋的了,新婚第一夜,望春用烧红了的铁棍似的东西把自己折腾得心里很怕,可是,后来又有了那些夜晚之后,自己身子骨里竟然有时候很想那些事儿,恨不得望春马上就能在自己身边了,搂着自己使劲儿地亲热。可是,望春这一走,连个屁影儿也没了,谁也不知道他在哪儿了,更不知道他会在哪个驴年马月能回来一趟。想到跟望春的那些事儿,想得厉害了,她恨不得马上能抓到望春,在他的身上狠命地掐,狠命地拧,再狠命地咬上几口。然而,望春,自己的男人,就像远处传来的猫叫声一样,只能听得见,只能在心里这样想着,却咋的也抓不到。她也说不清自己这样的日月是不是刚刚开始,也不知道这样的日月会到啥时候。
远处的猫叫声像是在一阵儿厮打中停了下来,外面的夜晚也显得消停了一些。但是,屋里的黑夜倒给轰轰隆隆的老鼠折腾开了。这些老鼠,不光偷吃粮食,还会啃箱子咬柜子的,折腾得人们恨得牙根儿都痒,可又拿它们没啥子办法。前些年为了对付这些老鼠,几乎家家都养猫。后来,集市上有了老鼠药,老鼠药死了不少,人们养的猫也给药死了不少。不光是猫给药死了不少,就连吃了死老鼠的狗,也给药死了不少。后来,也不知咋的了,人们说是老鼠经常吃老鼠药,身子里有了抗药性,人们再下的老鼠药也给老鼠吃完了,但是,老鼠们仍旧摇摇摆摆地在夜晚出入,特别是灯火儿熄灭了之后,那个猖狂劲儿,能吵得整个村子里的人家都像过年放炮仗一样的热闹。人们见老鼠药对付不了这些老鼠了,就想着法子弄啥子老鼠笼子和老鼠夹子啥的。但是,这些老鼠似乎比人还诡道,该咋的折腾还咋的折腾,就是不钻笼子进夹子,气得人们咬着牙齿干跺脚,就是拿它们没办法儿。
屋里的老鼠轰轰隆隆地闹着,不时地还能听见有咔咔哧哧啃箱子咬柜子的声音。小米“呕哧呕哧”地赶了几声,但是,那些老鼠仍旧没听见似的咔咔哧哧地啃着箱子咬着柜子。听人们说,老鼠每天得这样不停地磨牙,因为它们的牙不像人的牙那样。人的牙在人老了之后,就会慢慢地掉了个干净,而老鼠这东西,打生下来之后,几颗门牙每天都在长,就算是老得跑不动了,那几颗门牙仍在长。它们要是一天不磨牙,很快就会给上下的门牙撑得嘴巴合不到一起了。所以,它们每天吃饱之后最要紧的事儿就是东一啃西一咬地磨牙,把当天长出来的那一截儿门牙给磨没了。不知道人们的这个说法儿是不是真的,反正这些老鼠每天夜里都会这样东一啃西一咬的没个闲着的时候。
小米见自己赶不动这些老鼠,索性伸手把电灯给拉亮了。顿时,整个屋里的老鼠就没了声响儿。这个倒也怪了,人们都说老鼠的两眼看不到一搾远,可这屋里的电灯一亮,立马间它们就都躲起来了,该不会是老鼠的两眼能看见这电灯的光亮吧。她见屋里的老鼠没了声响儿,整个心里似乎平静了一些。
原本这间房子里的电灯是从房檩上吊下来悬在这间房子的正中央的,玉米来这儿念书识字儿之后,望秋帮着把这个电灯扯到了窗子下面的桌子上面儿了,并用一块薄板儿糊了一层白纸在上面做了个灯罩子。这样,玉米每天晚饭后趴在桌子上写字,不光不影眼了,还显得亮了不少。小米偏头瞅着桌子上面儿的电灯,不由得在心里问自己,望春是玉米的姐夫,要是他在家的话,会这样想着为玉米这样吊一个电灯吗?不一定会啊,自己是他的女人,就觉不出他对自己热心来,一个小姨子的这些琐碎事儿能会让他放到心上去?
电灯无声地发着光,静静地照着这间房子里的嫁妆,静静地照着靠着夹山摆放的那张大床,也静静地照着躺在那张大床上睡不着的小米。
小米转过头来,看了看已经熟睡了的玉米,止不住抬起一只手把玉米额头前的头发捋了捋,不由得很是心疼地叹了一口气。玉米懂事儿懂得早,性子跟麦子不一样。麦子的性子有点儿急有点儿倔,跟自己的性子差不多。这玉米的性子有点儿像谷子,平日里话也不多,但啥事儿都放在心里。打来到这个家里念书识字儿到今儿,也没招得啥子闲话儿,村子里的老少爷们儿们还都夸着说玉米懂事儿,虽说话不多,但知道跟老少爷们儿们亲热,每次跟老少爷们儿们碰头儿了,都会先打个招呼。每当听到这个村子里的老少爷们儿们这样夸奖玉米的时候,自己的心里也觉得舒坦,真的很想跟村子里的老少爷们儿们说上一句——“没有爹娘的孩子,只要当姐当哥的当好了,一样会知理懂事儿。”不管咋的说吧,苦也好,累也好,自己和豆子哥总算把这姊妹几个带大了,睡在地下的爹也说不出啥子抱怨的话来。
熟睡的玉米没有觉出小米这样的心疼,仍旧很香很沉地睡着。
小米瞅着玉米一吸一出很均匀地喘着气儿,瞅着玉米在灯光下显得很滋润的脸色,不由得心思又思摸到了麦子。虽然她知道,麦子跟着大舅在草庙县城里念书识字儿,要比在家吃喝上滋润一些,但是,她还是觉得麦子不如在自己身边让自己放心。每天哪怕是吃糠咽菜,自己能整天瞅着她们几个,心里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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