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啥子大事儿,就是这些天没见你了,想跟你唠扯几句家常话儿。《+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牛老拐的女人一笑说,“还有,这不是你老拐叔,也不知道他咋的寻思的,今儿午晌从驴堆儿集上拎回来两嘟噜子啤酒。我琢磨你老拐叔他也不能喝酒,想着给你公爹拎过去。你公爹不是经常在外面跑吗?我琢磨着他能喝那东西。那东西在我们家放着没人喝,时间长了就坏了,那不白瞎了这十好几块钱了?你就可惜了这十几块钱,你说是不?”
小米听了牛老拐的女人的这话,心里一个眯瞪,咋的平白无故的牛老拐会从驴堆儿集上买啤酒回来?是不是他们家有啥子事儿了,想着让公爹出面给帮个忙儿?就算是他们家有啥事儿了需要帮忙儿,都是邻里邻居的,咋的还能花这老些的钱买啤酒呢?是不是事儿大了,他们觉得不拎点儿啥子东西心里就过不去了?那又会是啥子大事儿呢?她心里这样琢磨着这件事儿,两眼瞅着牛老拐的女人一笑,说:“婶子,还是留着给我老拐叔他们爷儿几个喝吧,我爹他也不咋的喝酒,打我进了这个家门,还真大方没见过他喝酒呢。”
“别说了,你老拐叔他们爷儿几个,都是一个德性,三盅子酒一下肚,马上就迷糊得不知道东西南北了。你过门儿嫁进来那天,你老拐叔喝得那个德行,给我背回去的。”牛老拐的女人笑了一下说,“本来他就不喝酒,打那以后,滴酒不沾了。”
小米筐里的麦穗子用手往下压了压,抬头笑着向牛老拐的女人说:“这事儿我听说了。”
“小米,我还是觉得这样喊你顺口又亲热,老喊你‘望秋他嫂子’,觉得怪别扭呢。”牛老拐的女人笑着说,“这样喊你小米的名字,你也别放到心里去。”
“婶子,你觉得咋的顺口就咋样喊吧。”小米回着牛老拐的女人一笑。
“小米,倒有件事儿我不明白了,这些日子咋的听说癞包娘找你找得挺勤的。她咋的能会那样勤快地去找你呢?”牛老拐的女人皱着两个眉头瞅着小米问。
“一个村子上的老少爷们儿们,哪有不相来往的说道儿。”小米弯腰把面前的几个麦穗子拾进了筐里,抬头向牛老拐的女人笑了笑说,“再说了,她现在带着一家人往前过日子,也怪不容易的。我也听说了,以前她是个呼啦瓜脾气,整天价都大炮筒子似的说话。不知道你注意了没,打癞包爹死了之后,不见她有啥言语了,整个人都变了个人儿似的。”
“该!她该着这样。”牛老拐的女人听了小米的话,咬着牙说,“你就不知道你嫁过来那天她咋的哄着人们跟你闹哄呢。我劝了她,她还跟我鼓鼻子瞪眼的叉着腰跟我吵。多亏了癞包爹扇了她两个大嘴巴子,要不,跟我没个头儿。这样的女人,你心疼可怜她个啥?”
“一个村子里的娘们儿们,那些事儿记在心里干啥儿!”小米摇了摇头,苦笑着说,“听说癞包爹是个闷性子人,麦秸火似的脾气,平日里老少爷们儿们跟前不咋的言语,一旦脾气上来了,发一阵子的火儿就完。不管他咋的,这样一没,癞包娘就落单了,整个家里的事儿都落到癞包娘一个人身上了。一个女人家挑一家人的日子,也不容易。以前的啥事儿,还计较个啥?这个时候,陪她说说话儿,宽慰宽慰她,别的咱们也帮不了啥子大忙儿。”
“我才没那个闲心思呢。”牛老拐的女人翻了一下白眼儿说,“她那个人,就是那样一个德性,你要是给她点儿好脸色,马上她就能骑到你的头上去。整天跟她拉着脸子,她就心里怕着你。这样的人,我打心眼儿里看不惯。”
“我倒没觉得她是这样的人。”小米向牛老拐的女人笑了一下说,“这些日子我倒觉得她还懂得一些人情世故。”
“她能懂得个啥子人情世故?”牛老拐的女人听小米这么说,马上不同意似的瞅着小米说,“她要是能懂得人情世故,老母猪都知道向人说感恩的话了。”
小米的心里咯噔一沉,平日里觉得牛老拐的女人说话挺敞亮的,咋的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抬头瞅了一眼牛老拐的女人,笑了笑说:“婶子,咱不说她了。都在忙着呢,我得赶紧着把这块地里的麦子拾完了,好回去给我爹和望秋做饭送饭到地里去,他们爷儿俩在别的地里割麦子呢,说是今儿一天要把地里的麦子全收了。你先四处地里瞅瞅,回头咱们再说话。”
“那成!我先几块地里看看,看哪块地里的麦子能动镰了。”牛老拐的女人迎着小米的话,笑着说,“午晌回去做饭的时候,在家等我会儿再给他们爷儿俩送饭去。这个千万别给忘了,省得我往你们家来回地跑了。”说着,她又擦了擦脸上的汗,抬起步子腾棱腾棱走了。
牛老拐的女人走了,小米不由得还是抬头看了看她的后脊梁影子。她不知道在牛老拐的女人和癞包娘之间到底有多大的冤仇,咋的牛老拐的女人这样不待见癞包娘。她们之间的事儿是她们之间的事儿,跟自己没啥子牵扯,自己该咋的跟这两个女人相处还要咋的一个相处法儿,不能因为她们两个之间有她们的过结,自己就亲一个远一个。只是她弄不明白的是,牛老拐的女人咋的能在癞包娘的背后这样糟践癞包娘,这样的做法儿有点儿不那个了。这也可能是大多数女人的天性吧,好多女人都是这样喜欢背后说人家长长短短的。
小米这样琢磨了一阵儿,就紧赶着拾她的麦穗子了。这块地的面儿不大,约摸着有七、八分地的样子,地身子挺长,一个来回就能把掉在地里的麦穗子捡拾得干净了。眼下公爹和望秋正在面儿最大的那块地里忙活着,公爹说,那块地有六亩三分地,只要那块地里的麦子给割倒拉回到场面儿上去了,今年的麦收基本上也就算差不多了,就算是有个天气变化,一家人的心也都可以放到肚子里去了。还有两小块儿地的麦子,小四轮子捎带着磨个圈儿,就能收完了。估摸着这个时候那块地里的麦子也该割倒了一半了吧,这块地里的麦子割倒拉到场面儿上去,他们爷儿俩就去那块地了。也别说,小四轮子是比人工割得快,单是这块地,七、八分的面儿,一家三口人全拿着镰刀不停地割,也得个整午晌儿,小四轮子倒好,来回走了几圈儿,七、八分地的麦子全倒下了,赶上十几个人快了,怕是十几个人也赶不上小四轮子快。她这样寻思着,不停地弯腰捡拾着地里掉下来的麦穗子,不知不觉间就蹚到了地头儿上,再这么回去一趟,这块地里的麦穗子就算捡拾了一遍了。她直起腰来,回头向捡拾过来的麦地里瞅了瞅,小四轮子割过去的麦茬齐齐整整的高低,不像人工割过去的那样深深浅浅的不齐整。就在这个档儿上,她觉得肚子里的孩子动了动,是不是自己来回地弯腰窝憋了孩子,孩子在里面难受了?她不由得伸手摸了摸肚子,轻轻地在肚子上拍了两下,笑着对自己的肚子很幸福地轻声说:“孩子,娘让你受委屈了。你就委屈一阵儿吧,娘不能因为你把咱们地里的麦子给舍了不要了吧。你就再委屈会儿,娘马上就把这块地捡拾完了。”说着,她不由得抬起头四周围看了看,唯恐怕自己向肚子里的孩子说的这些话给人听见了。这话要是给人听见了,那该多难为情呀。好在四周围的地里没有啥人,尽管是这样,她还是止不住地自己都觉得怪躁面子的,一个闺女家,这样说话,咋的也都不是个说道儿。
头上的日头火辣辣地把整个天地里照出一种很奇怪的声响,这样的声响有点儿像知了子给啥子憋住了喉咙管子似的叫出的声响,吱吱啦啦的让人听不真着。偶尔一阵儿风吹过来,吹得小米禁不住打了个惊颤,整个后脊梁顺着脊梁沟子出出溜溜地直冒凉气,头上的头发梢子也叽叽溜溜地直支楞。人们都说午晌头儿上寥野地里很紧张,鬼啊怪啊的常常会在这个时候出来缠人。人们还说,这些鬼啊怪啊的也是欺软怕硬,专拣那些身子骨没有啥子精气神儿的人缠。要是人的精气神儿足了,鬼啊怪啊的也会怕,老远就会躲着走。尽管这些年来小米没有见过有谁这个时候被鬼啊怪啊的缠着过,但很多这样的传说还是让她十分相信人们的这个说道儿。啥子东村子里的二蔫吧给鬼啊怪啊的缠得整天价说胡话,啥子西庄子里的三吊斜给鬼啊怪啊的缠得干吃干瘦不长肉,等等,这样的传说多了去了,都是有名有姓的,有鼻子有眼儿的,听起来就跟眼见了似的。人们还说,赶在午晌头上最好别一个人到寥野地里去,实在脱不掉要去,要么唤上一条狗跟着,要么折两根桃树枝条子带着。狗能咬鬼啊怪啊的,桃树枝条子在鬼啊怪啊眼里就是狼牙棒,不管是多大的鬼啊怪啊的,老远瞅着就哆嗦,自然就不敢上前缠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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