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磨磨蹭蹭的,青棠意欲扯线,闵梦余轻轻摇头,“莫逼他,逼狠了当心……”
青棠抿着嘴,闵梦余则瞧着韦大宝背影,孩子在狮子衔环的大门口三重一轻拍了一次,过了一刻,又三轻一重拍了一次,如此往复一遍,里头的门开了,来人是一个垂髫小童,六七岁的年纪,他探出头来,童声童气又异常老道地说,“不是已经银货两讫,你又来做甚么?”
韦大宝回头看霍青棠,青棠上前一步,笑道:“有劳这位小哥,我们的炸药运到之后发现不够,便想向家主再买一些,敢问家主可在?”
那孩子瞧着霍青棠,青棠笑得温柔,那孩子又瞧了闵梦余一眼,脆声道:“在,你们进来吧。”
青棠连忙回礼,“多谢这位小哥儿。”
小童领了众人进门,又拐了三道桥,转了一个花园,才见了一个建在池塘旁的小亭子,孩子指着那亭子,“几位请,家主在里头喝茶。”
韦大宝见了沈凤春,弯腰一拜,“沈家家主好,这是我额尔木的两位朋友,他们也想买点炸药,不知家主这里……”
闵梦余上前,说:“久闻沈家威名,我等托大宝的福,有缘得见沈家家主一回,三生有幸。”
沈凤春年纪不轻,瞧着三十开外,长得也不算太好,鼻子上有一粒黑痣,黑痣也就罢了,偏偏位置也不好,就在鼻尖上,忽地一瞧,滑稽极了。又有几个漂亮的孩子端上茶来,青棠略扫了一眼,里头的都是男孩子,年纪都不大,最大的那个也就大宝这般年纪。
霍青棠生的漂亮,那沈凤春一双不大的眼睛也不往青棠身上扫,倒是往闵梦余身上看,目光也不遮掩,很坦诚,他说:“我的炸药不是什么人都卖的,两位既然是蒙古军下的人,那我也给两位面子,这样,这位姑娘陪我吃顿饭,饭后唱一首两首小曲儿,等我吃饱喝足了,着人送这位姑娘回去,到时候甚么生意都好谈,这样可好?”
闵梦余正要说话,青棠就上前一步来,她拍出一张银票,“沈家家主还是莫要说笑话了,蒙古人不兴那一套,咱们还是谈谈钱,当家的痛快点,不如告诉咱们哪里有更多的炸药买,我这里有重金奉上!”
那沈凤春笑眯眯的,他捻起银票,“哟,这位姑娘好年轻、好阔气,出手就是五千两,那姑娘知不知道五千银子能做什么,五千银子能买下南直隶紫金山下一座大宅,并着十亩庄园,五千银子能供养一个十口之家十年的生活,并且有肉吃。五千两银子能买下北京城风月阁里最红的祈月姑娘。哈,姑娘这样撒钱,不知家中父母可晓得,又或者说,姑娘不是来买火药的,只是来找麻烦的?”
青棠也不理会沈凤春的问题,她从袖子里又拿出一张一万两的银票来,说:“沈先生也不必藏着掖着故弄玄虚,沈先生家出名门不假,但在永乐四年,沈先生的祖父屡试不第,便想买个官当当,于是行贿当时的应天巡抚杨浩杨大人,希望杨大人能向户部举荐他。说来也是巧,杨大人举荐信都写好了,结果被同僚揭发,说杨大人收了沈老先生的钱,于是先帝爷判了杨大人降级留任,而沈老先生理应是流放宁古塔,可沈老先生只是个平民百姓,还不是官,于是先帝爷将沈老先生交给了地方巡抚,说是沈家后三代不得为官。
后来听说沈老先生熬不过三年便去世了,而家里的子嗣也是个顶个的不争气,本来家里的产业无数,有些拿去打点官府,免去刑罚责难和皮肉之苦,有些则被几个不争气的儿子赌钱输了,就连这哑巴巷的宅子,当年都是一并没收充公了的,不知怎么又回到了沈家,难不成是沈先生您暗地里又去买回来的?”
青棠发笑,“这不应当啊,业已充公的东西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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