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的晃晃脑袋,顾远解开手腕上的绳子,系在床头上。
外面已经是暮色四合,东跨院对面,催烟袅袅,顾远直接走了过去。
灶房内,灯火通明。四个壮硕的婆子正在忙着做饭。顾远敲了敲门板,“你们这里可能卖我些生肉?”
靠着门边的一个婆子擦擦手,眼睛一亮,问道:“你不会就是那个养老虎的小兄弟吧。咋啦,是你那老虎饿了?那可不得了,你可得赶紧把它喂饱了,别让它半夜饿了跑出来。”
剩下的三个婆子纷纷看了过来,“就是就是。”
顾远道:“正是,所以你们这里可有生肉卖给我。”
那婆子为难道:“不是不想赊给你,咱家夫人和大小姐都正等着用膳呢,这肉得先紧着主子们吃用,剩下的,大小姐身边的四个丫鬟,夫人身边的四个丫鬟,四个婆子,还有叶管事,和那么些护卫小子们,恐怕还不够吃呢。而且这肉食什么的,俺们这些下人也做不得主。”
另一个婆子赶忙给顾远指了一条明路,“这旁边就挨着村子,你不如花些铜板,去买几只鸡?”
顾远点点头,“多谢大婶了,我这就去。”
顾远回屋,掰了一块碎银子,也没骑骡子,直接走着去买鸡。他才一出门,第二进院子里就闹哄了起来。
叶符站在第二进和第三进之间的门槛前,拱手道:“还请大小姐见谅,那老虎虽说是人养的,可也是凶性十足,还是不要去看为好。”
叶玉书头戴帷帽,身着青纱衣衫,腰板挺直,气势雄雄,“我已经问过我娘了,我娘同意我来看老虎!”
叶符看了眼叶玉书身边的青袖,青袖对着他点点头。
叶符无法子,喊了几个护卫跟着,自己亲自打头,带着叶玉书去了东跨院。
东跨院巴掌大的院子,院门口到房门,只四五步的距离。正北面,是一间一明一暗的屋子,大门开在院子的东边。叶玉书一进院门,就势一拐,直接抬脚要跨过门槛。
叶符喊了声“顾远”,见没人应,便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叶玉书跨在门槛上的脚收了回来,转身看向叶符,“叶管事,你刚才说什么?”
“回大小姐,属下什么也没说啊?”
“不对,你喊了一个人名!”
“哦,是这老虎的主人,叫顾远。”
“顾远,顾远,怎么这么熟悉呢?”叶玉书呐呐的问道。
叶符心不在焉,侧身从叶玉书身边绕过,率先进了屋子,“许是这名字太普通了吧。顾远小兄弟在吗?”
叶玉书扶着门框,嘴里一遍遍重复着顾远,总觉得差了点儿什么,好似再迈出一步就能船到桥头,再多念一遍就是柳暗花明。
屋里突然传来一阵虎啸,打断了叶玉书的思绪。屋内,叶符一步步小心向后退着,他对面,一只雪白的老虎,锁定猎物,向前步步紧逼。
这一幕但凡看到的人,都会觉得害怕,就比如叶玉书后面跟着的丫鬟,青袖和小花正躲闪着拉着他的衣袖,让他后退。还有那些侍卫,各个拔了手中的短刀。
但是叶玉书就是不怕,就是本能的知道,这大白老虎,不会伤害他。
甩掉青袖和小花抖抖索索的手,叶玉书直接跑进了屋子。
叶符惊恐万状,伸手去拽,那青纱如流水,从他手中一滑而过。
完了,大小姐恐怕要入虎口!顾远害我!吾命休矣!晚节不保!要不要以死谢罪?……
顷刻间,百般滋味涌上心头,叶符双目微红,差点儿哽咽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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