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是并肩坐在绘有埃及古文化的地毯上听着冷Jazz或是我们都喜欢的施特劳斯或是李斯特,聊着一些和航海、作曲、名车、生活有关的话题,偶尔也会一起到附近的集市去采购,然后一起下厨。然而,即使只是这样简单地在一起等待着时间的流逝,我心底拒绝离开的呼唤却没有来由地日渐强烈,不想去深思这背后的原由,只是固执地认为这是已经习惯了无条件地被宠的我对原本担任宠爱别人角色的一种逃避。
恋人之间,确认感情的方式有许多种:或身体力行,将满腔的激情化做热情如火的行动,直到精尽人亡;或付诸于言语,就像循环播放的MD那样,一遍遍地重复着古老而又白烂的誓言,直到彼此耳中生茧。第二种因为太过肉麻,想来我们都不会有付诸实施的念头;而第一种,对于生性散漫的我和沉稳内敛的他来说只可适量而行。
我承认,我是个欲望淡薄的人,不仅仅是指衣食住行等有形的物质,也是指自人类诞生起就挥之不去的罪恶之本和快乐源头。
‘做爱做的事’这个短语听起来固然很不赖,但只要稍稍有大脑或者实践经验的人绝对不会把它想象成是一件动一动少量肌肉就可以解决的事,所以我并不热衷于对这门高深的学问做‘鞠躬尽瘁’、‘死而后己’的研究。
基于上述原因,在难得的‘身体力行’过后,当清晨第一束来自尼罗河的金色阳光透过薄薄的窗帘射进房间时,我便很应景地呈现出‘见光死’的状态,让古人‘一日之际在于晨’的至理名言顿时成为泡影中的一颗微小原子。
“虞。”
感觉到有温度的‘棉被’贴上了我的颈子,我很顺手地将‘它’拉一拉,企图盖到下巴后继续秋眠不觉晓。
耳边传来了沉稳的低笑,而后带着规律心跳声的‘棉被’继续‘入侵’,‘盖’住了我的整个背部。
不错,很暖和。
我由衷地在心里赞叹了一秒后,便继续放纵意识和周公下棋。
“虞,早餐想吃什么?”
耳边的低笑声仍在继续着,丝毫也没有停下的意思。而且随着低笑的持续,还有不明软体生物开始在我颈肩处‘肆虐’。
“B.L.T(三明治的一种,以培根、莴苣和番茄为主要填料)。”我半梦半醒地答道。
“牛奶还是橙汁?”
微热而熟悉的气息包围着我,过分的惬意使我的意识飞得更高更遥远。
“……橙……汁。”
“明白了。”
随着低笑的远去,温暖也随之消失,令睡梦中的我大为不悦。
睁开眼,翻了个身,不知名的尴尬痛楚在下一刻模模糊糊地袭来;紧接着,我毫不犹豫地掀开棉被坐起身,岂料加倍的痛楚顿时立竿见影。
从一数到十,我的耐心终于到达极限。冲动之下,我快速套上衬衫,以打肿脸充胖子的精神大步朝浴室走去。
温热的水流顺着身体的肌理蜿蜒而下,稍稍减轻了下半身的不适,但酸麻和疼痛这两大宿敌仍然盘踞着岿然不动。
--这世界是由无数对矛盾构成,快乐和痛苦是其最具代表性的一对。
洗完澡后,我边刷着牙,边对着镜子研究深邃的哲理。
快乐之后必然有痛苦,而痛苦之后必然有快乐--这种对立统一的哲学思想即使是在人类最原始的本能面前都无比适用,这确实算得上是哲理的微妙和通俗之处。
走出房间,丝毫也不意外地发现一个空旷的起居室,而从厨房传来的轻微声响让我察觉到了他的准确位置。
闲适地倚在门边,我看着他专注于忙碌的身影。
“虞。”
一转头,他发现了我,随即停下手里的动作向我走来。
“不多睡一会儿?”
和我交换了个蜻蜓点水式的吻,他的眼中泛起了温和和宠溺。
“我来监视你的伤口。”
我的双手自然地在胸前交叉,回答得理所当然。
“那好吧,我尽量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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