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距离一度近到几乎可以相吻,但谢明睿松开了手。
在他们面前,校门口站着一个衬衫西裤的中年人,头发斑白,长相斯文,然而满腔的怒火却难以掩饰。
谢明睿迟疑了一下,一个人迎上前。
三十年后,谢明睿看起来也会像这个模样吗?少了一些年少气盛,多了干练沉稳。张之悦看着那个中年人,不自禁地想。
在谢明睿结结实实挨了一个耳光前,他还犹豫着该不该问候一声:『伯父好。』
***
那一记耳光很响亮。
音乐声震耳欲聋,张之悦脑海里还回荡着那个声响。
小宝问他为什么心不在焉,没有人提到前一天晚上的事情,没有人问起他身上新的绑痕跟瘀伤。
把他推给龙哥的那个干部没来,制服主题轮了一圈又换回学院衬衫,在包厢里不知不觉几杯白酒下肚,张之悦借故去洗手间,望着镜子里苍白的脸,忽然有种过去几周的事从来没发生过的错觉。
难道一切都要回到原点了吗?
酒气上涌,一阵头晕目眩。他返回陌生又熟悉的包厢,觉得只要打开门,就会看到谢明睿,在一群喝得烂醉的酒客之间,似笑非笑、懒洋洋靠坐在沙发上。
当天晚上,谢明睿自然是没有出现。
而且往后的两三天,他连学校都没去。班导师向大家说是病假,可是谢明睿入学至今不管是发烧还是感冒,连一次病假都没请过。
张之悦一度担心他是不是真的病得特别严重,旋即嘲笑自己自欺欺人。谢明睿为什么没来上课,全班最清楚原因的人除了他还有谁?可是他又能怎么办呢?手机打不通,他连谢明睿家里地址确切在哪里都不晓得。
若说张之悦先前上班的态度是消极,那么这几天他根本完全没把工作放在心上。小宝一开始还会念他,到后来只能叹气,再后来,小宝趁他下班之前去休息室找他,咬着牙警告他:“阿悦,我脾气比较好,我知道你辛苦,我知道你有心事,可是你不要以为其它干部都这么好惹!你要是欠教训,拜托直接跟我说,好不好?”
张之悦只看了小宝一眼,低下头背上书包迳自走人。
隔天晚上张之悦到店里的时候,小宝已经站在台阶前等他了。他愣了一下,心想小宝居然这么快就打算『教训』他吗?却见对方递来一个信封袋,伸手接过,里面还算厚实的一叠。
“你今天不用上班。”小宝犹豫了一下,说:“之后也不用再来了。”
张之悦没说什么,转头就走,却听见身后小宝的声音传来。“这很突然,但是不是你想的那样。阿悦,你自己好自为之。”
建筑物朝向向西,一出门口满天澄红的夕晒直逼过来,张之悦愣了一下,仔细捕捉眼前他从未细看过的景象。上一次傍晚这个时间点在路上闲逛,已经不知道是几百年前的事了,他浑浑噩噩过了马路,一时之间想不到该去哪里。
家里--或者该说他跟母亲的租屋处,一直是阴暗潮湿,灰尘密布。重点是,没有人在等着他。
最后他到了市立医院。
一进病房,张之悦又是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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