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已经干涸的鲜血。
她咬着嘴唇下楼去。纪靖临穿着居家服坐在餐桌前,见她下来,微微皱起了眉:“怎么衣服都没换。”
林晚这才发现家里头多了些陌生人,大多穿着黑色西装,但也有例外的,比如上次遇见的那个辛长安,上身就只穿了件皱皱巴巴的白色衬衣。他坐在纪靖临的右手边。
林晚没答话,闷闷不乐地往纪靖临对面一坐,就埋头开始啃面包。哦,中途还接了个白石先生的电话。她从沙发缝里把自己的手机摸出来,又坐回到餐桌边喝了口橙汁,才慢吞吞地按下接听键。
白石先生是来提醒她的。
林晚又咬起了手指,盯着餐盘,发呆似的:“……我记得啊,凯瑟琳这两天过来嘛,我都跟莱斯特说过了……好啊……可是我不想去,那边人好多的……本来就是嘛,什么暴发户乡巴佬都往那儿挤,成天就知道雪茄啊拉菲啊,说到穿衣服只知道迪奥古驰,我看着都烦死了……”
她像是说累了,端起一杯温水,仰着脑袋,咕咚咕咚就往喉咙里灌。才灌了几口,又急急忙忙地说起了话:“——我就是不想嘛,你怎么总是叫我做不喜欢的事……本来就是啊,上回西班牙的狂欢节,我和同学正玩得开心呢,你……”她停下来听了几句,情绪也就平复了的样子,声音变得又娇又柔,“可是妈妈不许我买。”
半晌。
挂断电话后,林晚忽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今天还要工作,随手扔开手机,她开始狼吞虎咽:“今天晚上我可能回不来了,哥哥你不要等我吃晚餐了。”
纪靖临看着她:“什么时候学的意大利语?”
林晚头也不抬:“到了意大利肯定要学意大利语啊,要是说英语或者法语,在学校会被欺负的。”她睁着眼睛舔了舔勺子,“欧洲那些贵族学校规矩多得很。”
纪靖临嘴角微微下沉,拿起白色餐巾用力擦了擦手指,就往餐盘里扔去。
辛长安悄悄放下刀叉,正襟危坐。
纪靖临已经好几年没说过法语了,如今说起来却还是同样的流利优雅:“我在和你说话。”
林晚也将勺子一扔:“我在听啊。”同样用的是法语。
“这就是你的礼仪老师教你的东西?哥哥在跟你说话,你就这么爱答不理的?”
林晚的脾气也上来了:“我就是不要听你说话。”
纪靖临咬牙切齿地瞪着她:“你说什么?”
林晚的眼睛忽然湿了,站起来:“我被子上有血迹,不是你的是谁的?”
纪靖临的背脊微微一僵。
“你什么都不告诉我。”她用手背抹了抹眼泪,转身去房间换衣服。
纪靖临没有去拦她。他不能。
因为很多事情他都是不能让她知道的。
纪念念比林晚大个五六岁的样子,二十来岁嘛,大学也毕业好一段时间了,却总是无所事事。就如同世界上大多数的豪门千金一样,她的日常生活就是由逛街购物、美容养颜,以及约朋友吃饭喝茶来度日。
当然这也不能怪她,全天下的大小姐都分为两种,一种是有机会接手家族企业的,那就是各种精英教育严格要求了——另一种就是没有机会接手家族企业的,那就是各种买买买,她们身上没有过多的责任和义务,唯一要做的,就是从小娇生惯养地长大,然后等到合适的时机嫁人。
毫无疑问纪念念属于第二种。
其实林晚心底对纪念念还是持轻视态度的。纪念念的脸蛋身材是都还不错,但跟林晚相比的话,就相形见绌了;林晚不仅有学历而且有才华,她手里攥着包括麻省理工、耶鲁在内的十几个名校的录取通知书,只等明年夏天她随便挑一个去;就连在美国做电影,她的事业轨迹也都是顺风顺水的。
——但说是这样说,她还是看不惯纪念念,非要叫纪念念难受才好。
林晚发完短信,若无其事地将手机塞回到陆铮挂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里去,就又没心没肺地吃起了拉面。陆铮推门进来的时候她正对着勺子里的汤汁在吹气,头也不抬地说了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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