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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明知这是不可能的，但在那一刹那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肚子里的是一条小生命。而她明明该是这个世上最不惜一切想要保护它的人，此刻倒成了扼杀它的刽子手。这是她人生中最为残忍的选择，她真的做不到无动于衷，所以她最后还是逃了，落荒而逃。

叶希轩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它曾经被迫沾染过血迹，可这次却是要被她亲手染上，彼时的画面越清晰，越证明她咎由自取。顾恒说得没错，如果说叶敬恒是始作俑者，那她就是罪魁祸首。

“就不能告诉我吗？”

叶希轩摇了摇头，怎么说得出口，亲手放弃自己的孩子，到头来她连叶希媛都不如。

“好，你不愿意说，我就不问。但是叶若希你必须答应我，再要离开就算不让我陪着，至少也要告诉我你要去哪里。”不告而别太伤人了。“总要让我找到你。”路晞遥站在叶若希的身边，她知道叶若希的脆弱根本用不着别人的出谋划策，相较之下默默地陪伴才可能是她最需要的。

叶希轩坚信凡事有得必有失，这个孩子，她明知自己没资格留下，可偏偏下不了狠手，那么留下就必须付出留下的代价。她看向镜子里的自己，身披白纱的自己，这是希轩第一次穿上婚纱，和别人不一样，她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

要说顾恒还愿意娶她，希轩并不意外，顾恒再爱季依然都没有办法正大光明地选择她，除非他肯放弃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但这对顾恒来说是绝对不可能的，所以他需要一个幌子，而她是最好的人选，对她来说同样如此。

为了司寇徇，嫁给顾恒就是断了他的退路，她的存在会时时刻刻提醒了顾恒，季伊然不可能属于他；而和顾恒这桩有名无实的婚姻是她留下这个孩子最好的掩护，如此一来，两全其美，她哪来的理由拒绝？叶希轩总算明白，为什么严婧会说不是每个人、每件事都需要明确了断，有时候太过清楚，反倒是凝滞。

顾恒的视线追随着叶若希，看她一步步地走下楼梯。

这件婚纱是乐彤陪他挑选定制的，他要的是一个妻子，而不是长不大的小女孩，事实证明他是正确的，V型剪裁的抹胸勾勒出女性细致娇美的曲线，尤其在若希的身上，多了几分小女人的妩媚；如燕尾般的裙摆，开叉的设计尽数展露了秾纤合度的长腿，行走间拖地的裙尾似波浪般翻卷轻扬，在成熟性感之中又平添了些许的俏皮诱惑，是那样摇曳生姿。

凝望着若希向自己走来，他一直以为叶若希之所以是特别的是因为初见时那似曾相识的回眸一眼，可这些天反反复复萦绕在心头的一幕幕，顾恒不得不承认，他越来越分不清那一夜的反目到底是因为被戳中了隐藏多年的痛处，还是因为她明知一切却又无动于衷。

当若希来到面前时，顾恒硬生生地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臂。“为什么？”没有来的，他想要一个答案。

或许是意外于顾恒竟会问出这样感性的问题，叶希轩眼里带着笑意，不明所以地对上他的视线。彼此心知肚明的事，到如今，怎样的答案才算妥帖？

笑，这是顾恒近来在叶若希脸上见到过最多的表情，甚至远远多于他们认识那么久以来的总和。“如果我说我喜欢你呢。”

他不喜欢这样的叶若希，让他捉摸不透，也让他不由急躁了起来，脱口而出就是这样的一句表白，事实上这句话所带来的震撼对顾恒来说并不亚于若希。

回过神的叶希轩反手搭上了顾恒的手腕，挣脱的另一只手抚上了他的颈侧，她踮起脚，凑近顾恒，近在咫尺的距离，两两相望，这画面在外人看来实在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