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陷阱丛生,步步惊心
会议室里的所有在座的人都站了起来,这响动太大了,任雨泽也倏然一惊,赶忙随着大家一起站了起来,他伸长脖子,再往方局长身后看看,没有见到刘永东。《+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
任雨泽就就奇怪了,怎么刘永东没有过来,他就细细的看了看方局长,他也很长时间没有见到方巧了,她还是那样的风韵犹存,她是一位中年女性的样子!和过去一样,依旧是长发盘起来啊,在后脑松松挽一个结,用大夹子一夹,细细一看,眉间也有些皱纹。
吴书记和哈县长显然是知道她们几个人的到来,哈县长就腾出了自己的位置说:“方局长亲自带队来了,刘书记没来。”
方局长也没有过多的谦让,她缓缓坐下说:“刘书记今天人不舒服,所以临时让我来了,对了,这很多同志我还不熟悉,哈县长和吴书记给我介绍一下。”↑↑bsp;.et
吴书记就笑吟吟的站起来说:“方局长啊,以后可要多来我们洋河转转,你这一来,我们洋河就增色不少。”
方巧笑笑说:“老太婆了,还有什么色,呵呵。”
吴书记也就不再开玩笑了,把手一摆说:“大家都坐下,我给你们先介绍一下,这就是我们监察局大名鼎鼎的美女局长方巧同志,大家欢饮。”
所有人都鼓起了掌来,任雨泽也跟在后面拍了几下,他就有点纳闷,他们今天怎么来了,不会是为救灾粮的问题吧,?但想一下,不为那事情,还能为什么事情,这样一想,任雨泽就心里咯噔的一下,感觉到了危险,他刚才神游四方,但现在一点都不敢大意了,人也开始冷峻起来了。
吴书记很是耐烦的一一把这些人给做了介绍,方巧有认识的的就点头笑笑,不认识的就多看两眼,戴吴书记介绍到任雨泽的时候,方巧笑笑说:“小任啊,我熟悉的很,他在市政府的时候我们就经常见面,你不用介绍了。”
任雨泽也笑笑,点个头,说:“欢饮方局长来洋河县指导工作”。
方巧就勉强的笑笑,心里却是叹了一口气,唉!还是太年轻啊,看不清状况。
这样一圈的介绍完毕,也是化了一点时间的,吴书记就说:“大家也都相互的认识了,现在我们请方局长给大家讲话。”
大家就又是一片的掌声,方巧用手势压了压掌声,转过头来问哈县长:“你们刚才在开会是不是,要不你们县把会开完,我再讲话。”
哈县长忙回过头来说:“我们都是例行的工作会,你没来以前已经开了好长时间了,现在该安排的安排完了,你讲就是了。”
方巧点点头,坐正了身子,翻出包里的几份文件,信纸什么的,这才说话了。
她的脸色也没有了刚才的亲切和谦和,冷冷的目光犹如利锥般扎在了每一个人的脸上,她说:“同志们,今天我来是受市委和市政府的委托,调查和处理洋河县关于擅自动用储备粮的事件,这里是一份洋河县白龙乡粮站的举报信,对任雨泽同志未经县委和政府同意,私自调动十万斤粮食的情况反映,这个事件我想大家都是知道的,今天我们就先听一听大家的看法。”
在座的人刚才都是有个预感,知道监察局来肯定不是好事,都怕落在了自己的头上,等方巧一说出事件来,其他人都松了一口气,这和自己没关系,刚才还虚惊了一场。
但所有人又都是一阵的惊讶,救灾动用了粮站的粮食不假,他们也不太清楚其中的细节,但应该不会是任雨泽擅自做主的吧,只怕他没这个胆子,就算有这个胆子,至少他也是懂得其中的厉害关系的。
大家就都不说话了,他们也说不出什么来,当时处理灾情是哈县长和任雨泽两人,所以大家就把眼光一起的投向了哈县长,他应该是最有发言权的了。
方巧见没人说话,就自己又说:“这样吧,请当事人任雨泽同志说说具体的情况。”
在这个时候,任雨泽没有懵,他已经有了一点预感,只是他没有想到那个白龙乡粮站的赵主任会写什么情况反应,昨天他设想过很多可能性,唯独没有想到这一点,看来对方的计划很完善,很周详,今天只怕是凶多吉少,他站了起来,说:“方局长,还有在座的各位领导,既然让我先说,那我就实事求是的把情况给大家解释一下。”
任雨泽停顿了一下,他考虑是不是需要说出这件事情自己得到过哈县长的同意,因为他已经明白这个陷阱张开了,自己说哈县长他会不会认帐呢?
可是不说出他来,自己怎么解释这个事情,任雨泽想一想,他还是决定那实际情况说,就算他不认账,至少自己不需要在编谎话,有时候,编谎话也是很累的一件事情,他说:“当时的实际情况确实很紧急,不过我还是不会忘记组织原则的,这件事情我给哈县长和吴书记都汇报过,方案也是得到了他们两位领导的首肯,所以我感觉用擅自调动这个词是不大准确的。”
说完这话,他就把眼光投向了吴书记,对哈县长他已经不敢保任何的希望了。
吴书记脸色铁青的坐在那里,对任雨泽的辩解他没有一点反应,既没有点头认可,也没有惊讶否认,他毫无表情的眯着眼,看着虚无的前方。
而哈县长到是脸上有了一些诧异和愤慨,他不可思议的看着任雨泽说:“小任啊,这个事情是很严肃的,要实事求是,你的心情我们是理解,但这是一次调查,不是儿戏,你千万不能信口开河。”
毫无疑问,哈县长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那就是你任雨泽在胡说八道。
方巧看看任雨泽,她真的有点吃不准这件事情的原委,今天本来是刘永东来的,但他昨夜突然的身体不好,没能来,华书记就点名让他过来,走的时候对她说:“小芳,你这次去先不要给这件事情做出定论,听听大家的看法,在听听他们县上的意见。”
当时方巧就答应说:“我今天就去听听,怎么处理,那是以后的事情。”
在她听说是任雨泽的时候,她其实心里是有点疑惑的,任雨泽她认识,也多少有一定的了解,他怎么会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呢?这有点说不通。
同时她也是知道华书记和云婷之的关系状况,那么这会不会是一个局?
在来的一路上,方巧都在想着这个问题,后来她还是停止的自己的想象,因为她也很明白,就算是一个局,自己是局外人,只怕也不能进去的太深了。
现在哈县长的话已经让任雨泽走向了危险,方巧只能把最后的一点希望帮任雨泽找出来,她转头看看吴书记说:“书记啊,我想听听你对这件事情的了解情况。”
吴书记不得不说话了,他不想和任雨泽为敌,这个年轻人在很多时候自己是可以利用的,问题是现在他已经成为了华书记的的目标,自己没有义务为他惹恼华书记,即是华书记也从来没有怎么欣赏过自己,但自己还是不能和他为敌,何况为这事情华书记还特意的给自己打过招呼,那就更要小心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任雨泽既然是华书记的目标了,这从华书记给自己的电话里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他的价值以后只怕也剩不了多少,得罪也罢,帮助他也罢,都无关紧要了。
吴书记没有站起来,他先是咳了一声,然后才看了一眼任雨泽,缓慢的说:“雨泽啊,你来洋河时间也不短了,大家也都还是认可你的工作态度,你年轻,有热情,这些都是好的方面,但我们是一个团队啊,同志哥,这个团队需要纪律,需要对自己的约束,任何超越了这个前提的行为都会受到惩罚的,唉。”
任雨泽懵了,吴书记情深意长的一番话,让他立刻就坠入了无底的深渊,吴书记再一次的抛弃了他,任雨泽低下了头,收回了自己刚才满怀着期盼的眼神,任雨泽明白,不用在辩解什么了,也不要在幻想什么了,这个大网已经把自己牢牢的网住,所有的退路和缝隙都被他们堵的严严实实,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等待惩罚的到来。
会议室里也是悄无声息了,没有人会暗暗高兴,就连哈县长,吴书记和齐阳良,也没有一丝的愉悦,面对一个将死之人,一种兔死狐悲的伤感就慢慢的笼罩在了每一个人的心头,是啊,今天是任雨泽,不是我,但谁又能保证明天依然不是我呢,在这个当前风险排名最高的权利场中,谁又能笑到最后,稳稳的走下去。
而仲菲依在这里面已经是最为悲伤的一个人了,自己和任雨泽有过亲密的接触,自己也出卖过任雨泽,但任雨泽在接下来的那段时间里,从来没有说过一次自己的坏话,也从来没有在人前人后对自己嘲讽和讥笑过,他总是那样豁达和真诚的面对自己。
可是,这个人以后就会永远的倒下了,自己好像再也不用对他惭愧和内疚,可是为什么此刻自己的心里会如此的哀伤。
仲菲依极力的在回避着任雨泽的目光,自己帮不上他什么忙,也没有胆量去帮他,从感情上来讲,仲菲依对任雨泽还是充满了怜悯和同情,但没有办法,她是理性的女人,她现在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不落井下石。
会依然在继续的开着,方巧还在不断的讲着,她们在说什么,说了多长时间?任雨泽都不知道,他颓废和低沉着,他的沮丧已经击垮了他,他没有了往昔的镇定自若,也没有了往日的万丈豪情,他懵懵懂懂的坐在那里,心神已经脱离了身体,摇曳在一片的忧伤之中。
什么时候开完的会,任雨泽也不大清楚的,他没有随大家一起去陪方巧吃饭,大家也没有人去邀请他,这也不是大家见风使舵想抛开他,只是每个人都知道他现在的心情,吃饭,喝酒,嬉笑,都会让他更加的伤悲。
一阵狂风就席卷到了洋河县,人们又开始紧张起来了,各种流言四起,各种猜测不断,各中担心出现,洋河县的政治气候,就像洋河县的天气气候一样,总是一惊一乍的,变幻莫测的,也难怪,洋河县的天气预报从来都没有准确过,何况是政治气候呢。
这一两天,很多人都知道了这个消息,更有灵通人士,竟然都可以说出任雨泽将要调离洋河县,到临泉市下属的一个供销社去做副主任了。
更有传言说,在临泉市的常委会上,云婷之和华书记针锋相对的就任雨泽这个问题争论了很长时间,华书记也第一次的撕下了脸面,对云婷之展示了自己独一无二的权威,批评云婷之是感情用事,批评云婷之是盲目信任,把自己和云婷之的矛盾摆在了大家的面前,让那些企图两面讨好的常委做出了一个明白无误的选择,用常委会一边倒的投票结果,狠狠的打击了云婷之的信心和勇气。
任雨泽听到了这些传言,也只能是苦笑一下,他感觉自己对不起云婷之,更怕因为自己的事情加重云婷之在临泉的危机,同时他也感慨着,能找到一个快要解散的供销社,真亏了华书记想的出来,也难为他了。
这消息就像是长了翅膀一样,快速的感染着每一个关心此事的人,最后种种的信息汇聚在了一起,那就是一个让哈县长大喜过望的,出乎意料的惊讶,他没想到,任雨泽这次败的如此干脆,败的都有点不像任雨泽了。
所有在过去看好任雨泽的人,都暗暗的为他担心,惋惜着,而那没有看好过他的人,也摇头感慨,说:“少年得志,未必好事,这下摔惨了吧”。
任雨泽呢?他在接下来的一两天里,那都没去,他经常是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发呆,除了秘书小张,其他人他都不见,更不接待,不过现在也没有多少人再来打扰他了,对每个人来说,接近一个正在失势的人,就像是跳上一辆失控的车,危险无所不在。
政府也似乎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每天窗外那嬉骂声,高声的玩笑声,这一辆天已经没有了,
是的,政府很安静,安静的让人窒息和气闷,任雨泽也很安静,办公室里已经是满地的烟头了,他总是那样默默的抽烟,似想非想的看着天花板,这样的情景维持了好长时间。
今天,任雨泽还接到了云婷之的一个电话,云婷之的情绪很低落,她伤感的语气把这件悲剧描绘的更为惨淡:“雨泽,我尽力了,我实在是疲倦了,我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你不要自暴自弃,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总有翻身的一天。”
任雨泽已经无话可说了,他没有想到市委怎么可以这样搞,没有一点真凭实据就意猜着把这事做了一个错误的事件,这不是一种正常的工作方式,纯粹就是一个谋害。
任雨泽强打精神说:“云市长,我理解你的处境,我也有一个唯一的希望,那就是你保护好自己,不要因为我的事情影响到你,你现在也进入了非常时期,保护好你自己,那就是给我带来了希望。”
云婷之伤心的说:“雨泽啊,我没有保护好你,我也知道这就是一次阴谋,你先忍忍,在合适的时候,我会把这一切帮你讨回来的。”
任雨泽努力的镇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低沉的说:“谢谢云市长的关心,这些年真的让你为我费心不少,很感激。”
那面电话里,云婷之长叹了一声说:“算了,不说这些了,好好的想想还有那些问题没处理好,不要在留下什么尾巴,再给他们找到新的机会。”
任雨泽说:“好的,我这几天该处理的都处理一下,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能不能平安的离开洋河县,我也说不上来。”
云婷之幽幽的说:“尽力吧。”
任雨泽一直是站着接电话的,这个时候,他就感觉到双腿无力,整个身体犹如大病后没有完全恢复一样,没有一丝生机和活力,他一就坐了下来,把自己完全的萎缩进宽大的靠背椅子上,心里空空的,神志也有点模糊,灵魂也慢慢的飘游,一种深深的陷害和打击让他走到了沮丧中。
他对这种裸的迫害感到了无比的愤慨,但现在他已经没有力气来跳骂,或者是愤怒了,他明白,他败了,他彻彻底底的败了,败给了权利,败给了看不见的那一只只黑手上,看不见吗?其实似乎也可以看见。
窗外的景色就如任雨泽此刻的心情一样,萧瑟,冷落,那院子里的树上,剩下不多的几片树叶也在寒风中瑟瑟发抖,飘飘欲坠,看着他们,任雨泽的心更沉痛,那棵细小的桂花树,记得还是自己今年刚来的时候栽上的,而明年的这个时候,那棵树应该又要长高了吧?可自己那个时候会在什么地方?自己将永远的离开这里,庸庸碌碌的度过剩下的几十年了。
时光的流失可以改变一切,也可以淡漠人和人之间的感情,在一个宦海中沉入水底的人,再想爬上岸来,再想甩干身上淤泥,污水,再想义气干云的重新站立起来,去叱咤风云,挥斥方遒,纵横官途,唉!几乎那就是一种梦想了。
任雨泽好想回到过去,曾经拥有那一片天,一片海,寥廓富饶,可时光飞越,不及他停留片刻,它带他来到这片危机四伏的境地。
想回到过去,因为他觉的过去自由,童年的人总是感觉世间乐趣无穷,而没有工作学习的烦恼。那时的他们,可以去河里游泳,去山里游乐,亦可以溜进果园,上树偷果。无数的梦在任雨泽脑海里回荡,甚至是那遨游蓝天的幻想,归隐田园的遐思,无忧无虑是童年的本性,于是,很多人在人老将死之际,回忆童年,感慨光阴。
他就一个人关在办公室,静静的,闷闷的坐着,他要检讨自己的错误和大意,一直以来,任雨泽都知道哈县长是不会对自己放弃进攻,特别是在自己发现了哈县长的一些蜘丝马迹之后,自己更应该小心谨慎,但自己怎么就这样的大意,这样的无视一个在宦海中多年沉浮的高手的存在,自以为自己可以掌控乾坤,扭转局面。
自以为自己可以纵横捭阖,满堂华彩,如同一位一切尽在掌握的将军,现在呢?不是一样败的一塌糊涂吗?
他太伤感和寂寞了,他静静的坐着,一杯一杯的喝着茶水,那杯中的茶叶多好啊,在南方碧绿的茶山之上,茶在快乐地生长,每日与阳光和空气自由对话,与风雨雷电玩起游戏,看着夕阳与朝霞捉迷藏,在一棵不知名的茶树上生长,看青山与绿水,取天地之精华,这是茶的生命中令人神往、为之抚掌的极致之美。
在生命最为华美的时候,茶经历了春夏秋冬,了天地精华,不就是为了这一瞬间的美吗?
那是一种怎样的美?
而自己呢。自己的美丽又在那里?爱情失之交臂,理想化为灰烬,前途无限渺茫,剩下的仅是一副臭皮囊而已。
“咣咣咣”门上传来几下声响,任雨泽没有起身,也没有喊“进来”,这不是小张惯常的敲门声,那么自己又何必在去理会呢?找自己做什么,签字?自己永远不会在有那种机会了。
安慰自己?谁有能安慰的了呢?
空洞的同情和怜悯,又能给自己带来多少平静?算了,你走吧,不要在进来了。
然而,门还是被推开了,任雨泽低着头,看着水杯中的茶叶,连眼神都没有移动半分,他的脸上,眉间,神情都挂满了寂寞和悲哀。
来人在进来以后,也没有说话,就那样紧紧的盯着任雨泽,看着他的伤心和哀愁。
5秒,10秒,20秒,这漫长的时间里,办公室没有一点声响,这样的寂静让任雨泽受不了了,他还是抬起了头。
任雨泽看到了,他的脸上开始有了变化,一点点,一丝丝的变化起来,惊讶,欣喜,笑容都慢慢的从他脸上的每一个细胞,肌肉里渗透出来,固然,这种笑容是有点僵硬,但他已经好几天没有笑了,这样的笑对他很重要。
“悦莲,悦莲,悦莲,真的是你吗?你来看我了,你不会在扔下我不理睬吧!”任雨泽喃喃的说着,他站起来,走了过去。
他想马上拥抱住华悦莲,把她抱在怀里在不放手,但他不敢,他怕惊扰了这个美丽的梦幻。
华悦莲痴痴的看着任雨泽,众生芸芸中,自己偶然遇见了他,这是必然的缘份,后来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自然到不知不觉中任雨泽已经藏到自己的心灵深处,于是,每天驻守着一份等待,一份期盼,一份梦幻,一份缠绵。
自己幸福了,自己得到了自己期盼已久的爱情,沉寂在心梦里,伴着月色相遇,如那相拥的并蒂莲,相融于静谧的夜色里。月光无语,夜风无语。
然而,这样的美丽犹如是雨后的那道彩虹,是那么短暂,短得只剩下温馨的瑰丽。
华悦莲伤感着,她已经知道了任雨泽的情况,她每时每刻都在关心着他,她现在已经不在乎任雨泽当时对自己是那样的绝情,在自己病倒后都不来看一看自己,也不给自己打个电话,她也不在乎任雨泽过去有个什么绯闻,因为自己没办法去计较,自己对他的爱已经超越了一切。
华悦莲不希望任雨泽就此颓废下去,在她的想象中,任雨泽是强大无敌的,是公正无私的,他总是会站起来,一个如此睿智和坚韧的人,就算是倒下去了,在不远的将来,也是一定会再造辉煌,她期待着,也充满了信心。
华悦莲也用只是他们自己才明白的那种眼光端详着他,没有说话,眼光始终在圈定着他,那湿润的眼睛流露出特别温暖的光芒,这种光是她心灵的闪光,眼神在迷离中传递着爱意,在安静中透着温和,蕴满了关爱;又像一条汩汩流淌的小河,不断地流进任雨泽的.心.里。
任雨泽的目光也开始变的温暖起来,目光中有一种喜悦也有夜色一样的深邃。
现在华悦莲说话了:“怎么样,还挺的住吗?”
见她只是这样柔情的看着自己,任雨泽感到非常的欣慰和舒心,有这样的关爱,那么就算自己倒了下去,又有什么大不了的,收藏了这份情感,获得了如此的爱怜,还有什么奢望呢。
任雨泽就感觉自己的身上恢复了那么一些力气,她的柔情就是任雨泽精神的食粮,她今天的突然到来,又为任雨泽的心灵医治了痛伤,任雨泽微笑了,他坦诚的说:“挺不住也要挺,就算倒下也要有个倒下的样子。”
华悦莲的眼中就有了一抹灿烂的笑意,或许,她是在强忍住对任雨泽的怜悯和同情,刻意的装出这种表情,但这就足够了,任雨泽的坚毅和性格,使他不可能在一个弱女子的面前显得无助和软弱,他骨子里那种冷酷和顽强,就在华悦莲的眼光中被再次激活。
他淡定起来,也恢复起往日的气势,这种变化是在瞬间完成,几乎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还可以这样笑看人生,淡对沉浮。
华悦莲安静的笑着,她缓缓的靠近了任雨泽,她黑色的长发散在胸前,双颊红似苹果,眸子媄如紫罗兰,她展开一抹微笑,纯甜如蜜;然后,笑容遁去,她的视线定在任雨泽的脸上。
她轻轻的走上一步,张开了双臂,拥抱住了任雨泽,把任雨泽摁在了雕花椅上,用自己温暖的胸膛紧紧的包裹住了任雨泽的脸庞。
任雨泽也把自己的头深深的拥埋在华悦莲的胸前,这个时候,他是看不到华悦莲的表情了,华悦莲没有了刚才的灿烂和微笑,她的眼中留下了晶莹的泪珠,一滴,两滴,三滴,四滴。
她的脸上也出现了一种悲伤,她是为任雨泽在哭啼,她是为任雨泽的凄凉,她很清楚的知道,这样的打击对一个官场中人来说,它的致命的,也是不可逆转的沉沦。
两人久久没有说话,就这样,就这样相拥着,他们彼此的爱怜,彼此的情感,在心意紧相连中,期待着永恒的生命。
任雨泽几次想要挣脱出华悦莲的怀抱,他不想显示自己的无助和脆弱,但华悦莲坚定的抱紧他的头,她知道,只有这样,才能让任雨泽卸下伪装,换上一个真真的他。
终于,华悦莲说了:“不管你以后做什么,也不管你是得意或者失落,请你记住,我会一直在你的身边。”
哦!瞧她的口气多苍凉悲观、多么的愤世嫉俗,任雨泽想到她如梦的眼眸,纤柔的模样及甜美的声音,不由得产生一种于心不忍的感觉。
任雨泽过去的那些年里,应该一直是个快乐的人,没遭逢过大挫折,这些年他应该都是都生气勃勃,愈活愈有意思,但此刻,他仿佛真的体会到了痛苦,好似她每一句话都是拨划在他的心上。
华悦莲的整个心神思绪变得更加烦扰不安,华悦莲不想放开任雨泽,也是怕自己的伪装被任雨泽看穿,此刻除了对任雨泽极大的忧伤外,华悦莲也想到了其他很多,任雨泽那含著令人怦然心动的笑意,多少次在自己的梦中出现,自己也每每总会在极难耐的热度中惊醒,然后是许久的面红耳赤、心跳加速,整个人陷入一种从未有过的缠绵情思中。
她知道这些不应该存在的,但又不由自主的梦见,只好醒来之后,在冰冷的地上走来走去。天上月儿圆,但却一样千古以来皆寂寞,还满怀希望,常在月夜中伫立,在黑暗的空间,只有月亮泛着冷冷的微光,那月色的柔美和慈悲,不但没有给她宽慰,反而让她想哭。
华悦莲用一只手,悄然的搽去了泪水,她放开了任雨泽,这个时候,她的脸上又充满了笑意,她说:“好久没抱过我了吧,谈谈感想。”
任雨泽也恢复出往日潇洒的样子,用舌头舔一圈下嘴唇,说了两个字:“想吃。”
两人都在笑,其实都在伪装自己,都在迷惑着对方,都在用笑容欺骗着彼此,似乎在告诉他,或者是她,这不是一件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过上两年,一定会重新翻起的。
任雨泽就笑着问华悦莲:“你还没吃饭吧,我带你上外面吃好的。”
华悦莲摇了下头,眼光还是没有离开他说:“我一点都不饿,今天来想和你好好谈谈。”
任雨泽就说:“那行吧,我们先聊,一会饿了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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