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山雨欲来风满楼(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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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山雨欲来风满楼

一切都在任雨泽心理还没有准备好的情况下出现了变化,先是乐世祥在几天之后给任雨泽来了一个电话:“雨泽,我不得不告诉你一个决定了。《+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

这话来的有点突然,任雨泽一时摸不着头脑,他问:“乐书记,请问是关于什么的决定。”

乐世祥在那面踌躇着说:“关于你工作上的一个调整。”

对这一点任雨泽早就有过准备,不就是退回到市长的位置,把那个代书记让出来嘛,让就让吧,任雨泽心中只是稍微了有点遗憾,说:“奥,这样啊,那我也没有什么选择了,我执行上级的决定。”

这个态是一定要表的,乐世祥是省委的书记,决定当然是出之于他的首肯了,任雨泽也不用多问什么,总之自己已经有了心里的准备,不必有太大的惊慌。

“嗯,你有这个态度就好,只是”乐世祥停顿了一下,似乎在遣词造句,尽量让自己的话说的婉转一点:“只是恐怕对你来说是个不大不小的考验。”

“没有关系的,我能够经受的住。”任雨泽很笃定的说。

“那就好,那就好,雨泽啊,组织上准备让你到北江省最边远的新屏市去做副市长,级别也降为副厅,这有点委屈你了,但我希望你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男子汉,暂时的调整算不得什么,是明珠总会任雨泽,任雨泽,你在听吗?”

乐世祥不得不停下了,因为在电话的这头,任雨泽整个已经傻了。

这绝对让任雨泽没有想到,他甚至还想到过自己会受到一个什么处分,或者是最严重的结果就是离开临泉市,换到一个清水衙门,做一些现成的工作,不在像现在这样,可以手掌权柄,叱咤风云。

可是,可是现在竟然会是这样一个决定,降半级,为什么降?他们能拿出一个让自己信服的理由和借口吗?

当然了,这样的处理决定从来都是不需要什么理由的,一句工作需要,你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由不得你自己,可是,可是他们这样对待自己实在是让自己想不通。

临泉市对自己来说就是一个舞台,一个战场,自己在这个地方抛洒了多少汗水和辛勤,刚刚又了起色,自己刚要扬眉吐气,就传来了这个噩耗,任雨泽根本是想不通的。

更为严重的是,自己到新屏市去做副市长,也亏他们想得出来,那是一个什么市,全年产值连临泉市一半都跟不上,地理位置偏僻,去一趟省城要跑半天的车,民风还异常的刁悍,思想更是落后于北江省所有的地级市,而且还是让自己去做副市长?做一个仰人鼻息,听人吆喝的副市长,这样的调整还不如干脆吧自己扯了。

任雨泽心头的不满和沮丧是显而易见的。

这也是乐世祥所担心的地方,他能体会到任雨泽此刻的心情,但自己又能有什么办法呢?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就在几天前,乐世祥接到了中组部肖副部长的电话,在电话中肖副部长不无遗憾的说:“老乐啊,我尽力了,但部长和总理的意思还是要你们动一动,所以我想在征求一下你的意见啊。”

乐世祥明白已经是躲不过去了,他沉稳的问:“上面的意思是准备怎么动?”

“你恐怕要离开北江,到中央部委来挂个副职了,至于任雨泽,肯定也要动一动,但他的动到是可以灵活一点,毕竟上面不好直接管的如此具体,所以可以适当的。”

乐世祥心中当时也是一片凄寒,看来自己的政治生命到此完结了,到部里去当个闲置的副手,除非是肖副部长这样的组织部,一般的部里副职,比起一方诸侯的省委书记,简直就不在一个级别。

书记,省长,市长,县长那才是真正的‘官’,他们操控着像是一个独立王国一样的权利,从政治,经济,文化,商贸,人事等等方方面面的事情他们都有权利去管理,那个舞台的宽广的,也是全面的。

而所谓的部,厅,局的首长们,他们只能称之为‘吏’,他们只能单独的管理某一方面的工作,他们更多的时候是接受上面的指示,去和别人协作,配合。

他们和真正的拥有地盘,势力的诸侯们相比,不管从能力上,还是从中央的重视程度上,那都又极大的差别。

但作为一个拥有几十年党龄的老干部来说,乐世祥就算心中凄凉,语气上也绝不会露出半点不满来,他咽下了自己心中的苦果,要好好的思考一下任雨泽的未来了,自己肯定是没有办法决定自己的去留,升降,这点很清晰,但任雨泽的走向或许自己还可以把握一下。

他在犹豫之后说:“老肖,那你看能不能这样,让任雨泽也降一级,做副厅的副市长?”

肖老头长吁了一口气,说:“你这样想最好,我也是这样考虑的,但感觉提出这样的话不大好,怕你多心,你说出来了,我心里的石头也就落地了。”

“这样说我们还算是英雄所见略同了。”乐世祥很大气的抛开自己的伤心,开了一句玩笑。

“那是肯定的,你说下,不动他肯定说不过去,动一动,按常规的来个平调,给个闲职让他养老?这真是浪费了一块好钢,还不如直接降半级,对上也好交代,对他个人来说,让他留在那个还有希望干出成绩的地方,再好好磨练一下,干出点什么来,将来他不是不可以再展宏图的。”

乐世祥也不断的点头说:“我也是这样想的,他毕竟还很年轻,来日方长,环境对他很重要,到闲散的机关,只怕要不了一年就能消耗掉他身上的锐气和灵气。”

“对的,他这样的年轻人就是要让他去拼杀,让他去愤争,让他生活在压力和危机中才能不断进步,不断升华。”

“那么好吧,既然你老也赞同这样处理,我就在最近把这事情定下来,免得有的人老打主意。”乐世祥到底还是发泄了一句心中的不满来。

肖副部长装着没有听见一样,并不去接他的话,自顾自的说:“我看还是把他换个地方吧?继续待在临泉市不利于他的工作,他心理上也会又更大的抵触,后面接手的书记和市长也不好开展工作。”

乐世祥说:“这我也明白,你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只是还有一件事情。”

电话那头的肖副部长说:“什么事情,说出来。”

乐世祥就单刀直入的说:“我走之前,希望可以把北江市的副书记云婷之提起来。”

“老乐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这会让别人说闲话的,说你。”

乐世祥很固执的说:“谁想说就说吧,大不了说我临走还安插亲信,但我问心无愧,为了北江省的工作和发展,我不在乎。”

“奥,那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做出这样的决定?”

“因为我要走了。”

“哈哈,老乐啊,这可不是一个很好的理由。”

“当然,但我走是因,平衡是果。”

“平衡?”

“对,平衡。”

电话那头的肖副部长犹豫了,他听出了乐世祥的意思,假如乐世祥一离开北江省,接下来的北江会出现一种权利的更迭,如果没有平衡的力量来维系北江省的高层建筑,后果也是严重的,而云婷之的提升,作为一个北江省省会城市,云婷之就势必会成为省委常委,这对于维持过去乐世祥的势力平衡很有好处,也给后面接任的省委书记留下了可以灵活掌控的空间,不然让另一派一方独大,就算后来接任的省委书记,也难以发挥自己的能力了。

在犹豫了很长时间之后,肖副部长才很谨慎的说:“乐书记,这件事情我需要和部长沟通一下,等有情况再给你通报。”

“嗯,好,我等你的电话。”

在这两件事情都做出了适当的安排之后,乐世祥才对自己的事情伤感了起来。

今天他还是不得不给任雨泽传达这个决定,他知道任雨泽会一时想不通,不过乐世祥已经想好了语言来说服任雨泽了:“雨泽,是不是感觉降了半级,想不通啊?”

任雨泽已经好长时间没说话了,拿着电话在发呆,在伤心,在气愤,现在听乐世祥这样问,就带着情绪,说:“谁能想得通?”

“嗯,那么不给你降也成,调你到政协去?”

任雨泽愣了,政协去做什么,那是鼓掌队,那是点头团,除了拍巴掌就没什么事情做,自己宁愿当个县长也不去那地方,每天喝茶,看报子,闲都能把人闲出病来。

乐世祥见他不说话了,就淡淡的一笑说:“比起我来,你小子已经算好的了,至少还能踏踏实实,大刀阔斧的工作,所以你就不要在想不通了,准备一下,过几天调令就下发。”

任雨泽震惊了,他听出了乐世祥话中的另外的一层意思,难道这场地震连乐世祥也震下马了吗?难道他也要离开北江、从他的话中还可以听出,他去得地方恐怕以后都要远离权利中心了。

一想到这里,任雨泽的心就揪了起来,他再也顾不得自己的得失了,他感到内疚,感到惭愧,都是自己啊,都是自己发起的对许秋祥的那一战,打倒了别人,也砸伤了自己。

这就是官场,这就是深不可测的权利之场,牵一发而动全局,胜不为胜,败未必败,很多事情犹如镜花水月一般,看不清楚,看不明白,只有当你踏上了一步之后,才知道原来如此。

今天的消息真的是一个坏消息,一向豁达的任雨泽自己也感到自己的人生遭遇上了一次苦难的考验,虽然在许许多多的格言中不断的在说:苦难是一种磨砺,可以让其锋利,也让其圆润;在锋利与圆润之间,都是无形的财富。

但那样的结果和过程太让人难忍,任雨泽也是一样的,他沮丧,他愤怒,他还有很多的内疚,这种种的情感汇集在了一起,就让任雨泽变得消沉下来,他再也没有了一点工作的热情和动力,他近乎粗暴的推掉了今天所有的会议和安排,一个人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独自哀叹。

消息当然也传到了江可蕊的耳朵里了,她在下午吃饭的时候听到了这个让她难以置信的消息,她起初以为自己听错了,呆呆的看着老爹,后来慢慢的清楚了,不错,老爹一点都没有开玩笑的样子,他说的是真的,切切实实,绝无虚言。

江可蕊就心疼起来了,她对自己最近不断和任雨泽闹别拧感到了悔恨,自己就想着自己那一点点的情感,却没有去想任雨泽在最近饱受的压力和困惑,自己是不是太过自私了一点,太肤浅了一点,自己当初和任雨泽相恋时的那种真诚和温柔也随着时光的流逝消失了吗?

江可蕊低下了头,她对母亲江处长爱怜,痛惜的抚摸一点都没有感觉。

乐世祥和江处长心里也不好受,这样的结果谁都没有想到过,相对于任雨泽来说,乐世祥其实心中还有更多的伤感,他低沉的说:“可蕊,你也不要难过,相信任雨泽不会就此倒下,他是男子汉的话,就一定会闯过这一关的。”

江处长也不无惋惜的说:“可蕊啊,我们你爸爸都知道你心里难受,但宦海之中,哪有永远的一帆风顺呢,风平浪静都只能是一个短暂的阶段,想当年你爸爸也遭受过比任雨泽今天遭受的磨难更大,但现在不是都好好的了吗?”

说是这样说,但江处长心里也有点怅然的,老乐是什么性格,她不别人都熟悉,他心中应该也在难受,只是他多年来已经善于掩饰情感的表露,别人看不出来而已。

他伤心,难道自己就不伤心了吗,自己从北江省第一夫人的位置上滑落下来,那种落失,那种心不甘,情不愿谁有能够明白呢?

这一次真是全军覆没了。

江处长对江可蕊说:“还有啊,可蕊,你也要有个准备,下一步我们你爸爸要到京城去了,你考虑好,是和我们一起进京,还是继续留在北江,也或者是随任雨泽一起到新屏市

去?过去我们舍不得你离开我们,但现在情势的变化也由不得我们来挑选了,就按你的心意决定吧。”

江可蕊慢慢的也明白了目前的处境,本来她还指望撒个娇,求求情,看能不能把任雨泽调到省城来,现在她也明白了,连老爹这次都没有过关,自己说什么也是枉然,她低头想着任雨泽,半天才说:“等我见了雨泽,我们商量一下,我现在方寸大乱,头是晕的,我上楼休息去了。”

说着话,江可蕊饭也不吃了,站起来就匆匆忙忙的回到了楼上自己的房间里,一下子扑到了床上,眼泪就掉了下来。

她不是为自己在伤心,她是为任雨泽,为老爹在伤心,一想到任雨泽,她就想到最近一个时期自己对任雨泽冷言冷语的那种情景,江可蕊的心中就更不好受了。

午后的阳光从窗户进来,金灿灿地穿过在风中摇曳的树枝洒在她的床上,强烈的阳光照亮了昏暗的小屋。

昏昏沉沉之中,刺目的阳光立刻射入江可蕊的眼睑,她用手遮挡住那刺目的阳光,她闭上眼,继续感受着心中的幻想和回忆,回忆到当初在洋河县第一次见到了任雨泽的情景,回忆到任雨泽第一次紧搂住她的双臂的时刻,江可蕊一下就觉得自己的面颊还留存着任雨泽亲吻的余温;她的身体好像还在承受他紧紧的拥抱。

江可蕊不由得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像是在感受任雨泽的抚摸,在阳光照射下,江可蕊的身体更加美妙绝伦,她的双~乳坚挺有力极为丰~满,男人的目光总会不由自主的落在哪里。

江可蕊站起来,默默的走到了阳台上,静静地看着太阳缓缓从西方坠落,那落日的余辉映照在她身上,那轻柔的微风吹着她;一如任雨泽那纤纤细指般,抚弄着她的发梢。

是那样柔和;那么亲切;让乱叫人感觉这一如昔日似地温暖。

可到如今,这感觉只能在江可蕊的回忆中追寻,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亲密了,生活的琐事和工作的压力让她们两人不再想以前那样浪漫和缠绵,而嫉妒的烈火更是让江可蕊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对任雨泽冷冷淡淡的。

似乎任雨泽早已离开了她的身边,她再也没能在黄昏中尽情地享受任雨泽给予她的温柔。这一切的一切都如风般逝去无痕!

不行,自己要到临泉市看看任雨泽,去安慰一下他,去让他领略到自己的温柔和爱意,给他鼓励,给他希望。

江可蕊就匆匆忙忙的换起来衣服,她要赶过去,陪着任雨泽,度过任雨泽人生中最为艰难的这个时刻。

很快的,江可蕊就收拾好了,拿上汽车的钥匙,想了想,江可蕊还是给决定给任雨泽先去一个电话,至少要知道他是不是在市里,听说最近他经常到下面的检查工作呢。

实际上江可蕊完全不用打这个电话的,今天的任雨泽哪都没去,就在办公室呆着,什么人都不见,一直坐到了夕阳西下的时候。

后来任雨泽感到了孤独和寂寞,他不能对别人诉说心中的伤心,谁都不能,老爹,老妈是绝不能说的,他们早就习惯了自己的顺畅,他们也从过去对政府体制和政局政策的不关心,变成了极大的热衷,他们什么都要思考,什么都要搞清楚,因为在他们的感觉中,这临泉市所有的政策都是专家儿子发出的,那就一定要关心。

假如当他们知道了自己要离开临泉市,要降级遭贬,他们会做何感想呢?

任雨泽真有点害怕看到了老爹和老妈那一定会出现的伤心的眼睛。

那么是不是给江可蕊说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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