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的母亲问“你走的这些年都去了哪儿”的时候,他没有告诉她,曾经历的那些残酷和挣扎。
他说:“我被带到了纽约,也在华盛顿,西雅图,旧金山待过。后来……瑞安救了我。”
“啊……嗯。”女人点着头小声追问:“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我想这肯定很不容易……”
林瑞安伸出的手滞在半空。被丹尼叼回来的球掉落在地板上,滚了出去。
一时无人应答,谈话陷入胶着,这寂静来得突然而异常,林瑞安没有回头,如芒在背,仿佛那可怜母亲的眼睛正盯着他。
“半年前在蒙特利。”
可他还没想好合适的说辞,崔璨就代替他接过了话,他回过头,撞进男孩儿深深的眼中。
崔璨看着他,对盛敏柔说:“我在一家酒吧门口遇见他,慢慢熟悉了。”
“这样啊。”
——他们的恩怨,谅解,热烈而朦胧的依恋,都被死死捆绑在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谎言里,成为永不见天日的秘密。
皮条客和雇佣兵的爱情只能存在于看不见的世界,为了保持那份无知的纯洁,崔璨宁愿帮他说谎。
林瑞安听见盛敏柔毫不怀疑的声音:“感谢上帝……”
丹尼再次把那只撞到墙壁的球叼回来,垂下尾巴等待着金发男人继续和它的游戏。
林瑞安却扶着膝盖站了起来。
他微笑着轻声问:“盛太太,我可以去后院走走吗?”
“啊,当然。请随处看吧,寒舍没有什么好招待的,林先生那这里当自己家就好。”
“好。”
他的背影消失在客厅门外。
脚步声远了,崔璨收回目光,看着女人在桌子上摸索的手,戒指还完好的套在无名指上。
她找不到放在固定位置的纸巾筒,咬着嘴唇自语道:“纸巾呢?"崔璨稍稍起身抽了两张纸巾,塞进她蜷缩的手心。
他说:“给你,妈妈。”
“谢谢。”
女人缓慢地擦拭手指,神情有些微弱的动荡,她又擦了擦不怎么脏的桌角,突然低下头,手背抵住鼻尖,一大颗滚烫的眼泪落进了茶杯。
风往屋里吹,林瑞安循着它的来路,穿过笔直的走廊,拧开白色纱门的圆形把手,走了出去。
纱门通向后院,他下了三级粗糙的台阶,眼前呈现一月开阔通透的草地,阳光下泛着鲜艳的油绿,斜前方稍远处有一汪恬静的池塘,小小的,目测有他围着走上几十步的宽度,再远处是一排围成半圆形的树木,将这里和隔壁人家的后院区别开。
树冠飒飒的随风摇曳,黄昏折进黯淡云层,只剩浅浅一条金色的边。
林瑞安在门廊里的长椅上坐下,垂着两条腿,肩膀靠着木头廊柱,想不起抽烟,也想不起别的事,疲倦得快要睡去。
崔璨不知何时来到他身后,他回过头,与男孩儿在树叶晃动的剪影中视线交错。
游云从天空中飘过,遮蔽住太阳,使落入他眼眸中的光芒变得暗哑,似乎有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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