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崇原停住了楼梯口,望着廊末的那个温润如玉的青年,晃了神,心里暗自念叨着:是他?不是他?是不是他?因为时常将别人认成王衍,他已经不敢确定眼前的时不时王衍了,脚底下像生了根似的,不敢往前迈一步,他害怕自己一旦走过去确认,王衍就不是王衍了。
“永仁!!”站在廊末的王衍看见谢崇原,惊喜地道。王衍见谢崇原没有反应,神情呆滞的样子,一边朝他去一边挥着手喊他的名字。
谢崇原瞧见王衍挥着手向自己走来,还听见王衍喊他永仁,但他依旧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王衍已经走到谢崇原的面前,在他眼前挥挥手道:“永仁,你是不是傻了?”
谢崇原一把抓住王衍的手,睁了睁眼,压抑着心中的狂喜道:“阿衍,你是真的!阿衍,真的是你!”
“什么跟什么呀?我还能有假?”
“阿衍,你怎么回京城了?”
王衍盯着谢崇原看了好一会儿,又垂下了眼眸,目光无处安放,犹豫了良久,他终于还是开口道:“永仁,我遇到难题了。”
“我会帮你的。”
“我知道,你一直都会在我这边的,对不对?”
“嗯,你遇到什么困难,与我说说。”
“待会与你细说,先带我去买吃的好不好,我有点饿。”
“好。”
之后,王衍与谢崇原细细说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谢崇原听后沉默了半晌,问了句:“阿衍,你是不是挨打了。”
王衍移开目光,不敢直视谢崇原,一直坚称道:“没有,没有,没有挨打。”
“你说你是同苏月娥两个人去的州衙,既是民告官,必先打上诉者三十杀威棒,你们其中必定有一个人承了那三十棍,苏月娥年迈,承了那三十棍必死无疑,你心善,绝不会让她承的。”谢崇原分析道。
“如果换作是你,你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无辜的老妇被人痛打?”王衍问道。
“我倒真希望换作是我。”谢崇原道。
“好啦,其实我这三十杀威棒也没白挨,按例,只有在当地州衙不肯受理的情况下才能上京告御状,知州打了我,表明了他不管,这样我才可顺理成章的到京城来呀。”王衍笑道。
“阿衍,你要告的是当朝太傅魏忠良,是两朝元老,你可知道他在朝中的根基有多深?”
“我知道。”
“此事还得从长计议,阿衍,你听我说,先别轻举妄动,等我的安排。你记住,在你告御状之前,不要告诉任何人你要告御状,千万不要去京兆府求助,时机成熟的时候,我会告诉你,你要直接去皇城门前敲登闻鼓,而且一定要在午时之前敲登闻鼓。”
王衍点了点头,道:“我记住了。”
“阿衍,”谢崇原用指腹轻轻摩挲王衍的眉头,“我会一直保护你的。”
“这个我早就记住了。”王衍展颜一笑道。
王府大宅内,春雪初融,浸过冰霜的芳草青翠欲滴,润过雪露腊梅芳香四溢,庭院朝气蓬勃,一派欣欣向荣的光景。有一老者居于池中亭,煮茶焚香,怡然自得。老者两鬓斑白,但精神矍铄,他的眼窝很深,但眼神比眼窝更深,似有万千棋局在其眼中,而他执子从容,步步为营,运筹帷幄。
“老爷,谢大人送来一张帖子。”
王林甫眼睛都不曾抬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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