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黛拉蒂娅的声音中,他加速的心跳渐渐平缓下来,他终于想起了这不是莉莉丝。
“哦。”他出声打断了她的话,声音有些没精打采:“干嘛这么麻烦?我在地牢里也不会死的。”
“其实……”见他这样,黛拉蒂娅好像也失去了强打精神的兴趣,她骤然垂下双肩,低声道:“我欠你一句抱歉。”
“什么意思?”克洛斯汀好像被这句话激怒了,他抬起眼睛直视着黛拉蒂娅,目光尖锐阴沉。
“就是我很对不起你。”黛拉蒂娅没有被他的情绪所影响,她也不看他的眼睛,继续平铺直叙道:“我为之前所有的欺骗向你道歉,还有昨晚的误会,我知道是查克的错,你……”
“闭嘴。”克洛斯汀冷冷地打断了她的话,他的声音像掺了一把冰碴,让黛拉蒂娅想到昨夜的风雪。“如果你只想跟我说这些的话,那大可不必。”
“可是。”黛拉蒂娅想解释什么,却在触及克洛斯汀的神情后噤声了。他的脸色太吓人,苍白又倔强,像强撑着最后一口气的将死之人。
她听到他说:“你以为我缺你的一句道歉吗?你以为一句道歉就算了,就能把所有的事情一笔勾销吗?黛拉蒂娅,我说过我讨厌你,所以你不用再跟讨厌你的我道什么歉了。”
“我没说就这么算了,我是欠你很多,也没指望你原谅……”
“那你还说这些有什么用!”克洛斯汀吼出这句话几乎破了音,最后几个字都淹没在了接连不断的咳嗽声里。
见状,黛拉蒂娅叹了口气:“我没想惹你生气的,算了,你先好好休息吧。”
“等等。”克洛斯汀叫住了准备离开的人,他用力裹紧了被子,像是想将这温暖留久一点一样,然后他开口道:“我不想住在这里,因为我不想每天都见到你,让我回地牢里去吧。”
“不行。”没料到黛拉蒂娅的反对如此斩钉截铁,她一板一眼地说道:“让你住在这里是我的主意,之前由于我的错误判断让你误以为自己流产了,其实孩子还在。这样一来我不同意将你关在地牢那种地方。虐待俘虏违反了我的原则。”
她噼里啪啦地将这些话吐出来,克洛斯汀的眼睛却随着她嘴唇的开合越睁越大。
“什么?”他哑声问道:“你说我没流产?”
“是的。”
“……”克洛斯汀的大脑有一瞬间是空白的。“可恶。”他这样想着“明明刚准备跟莉莉丝划清界限的。”拉着被子的手用力到关节发白,他听见自己咬着牙说了这样一句话:“黛拉蒂娅,你究竟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第24章Chapter.24
屋子里沉静了片刻,随后响起了一个短促的关门声。黛拉蒂娅没有回应一个字就离开了。克洛斯汀直楞楞的望向门口,尽管那里已经空无一人。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活动着有些僵硬的关节,轻轻抬手抚上了自己的肚子。那里没什么感觉,就连一开始的反胃感都没有了。说这孩子真的死了他也信,说这孩子还在……他也信。克洛斯汀揉了揉眼睛,他眼睛干涩得很,干到连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告诉自己这些呢?克洛斯汀罕见得有些怨天尤人,他叹了口气,只觉得脑子里乱糟糟地一团。偏偏在自己想要与失败的过去告别的时候,偏偏在自己不想再被黛拉蒂娅左右的时候。为什么是现在啊?他正在试着不要那么喜欢她,他正在试着不要总是想着她,他正在试着不要那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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