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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吃了——”他开始比划,他指指大腿的前侧和后侧,又比划着腰椎,我顿时明白了,吃烤鹅蛋对这些地方好,我恰好这里不好,于是就一口气吃了两个烤鹅蛋。

一天早上,艾则孜落枕了,脖子歪到一边,于是他坚持不来吃饭,宋给他拿了半个馕,他就远远的坐在那里啃馕。

村委会有很多报纸,一天上午艾则孜拿了一堆报纸,看到我就招呼我过去。报纸有汉文和维文,他挑出一些汉文的让我读。

晚上他离家出走的老婆来了,她是个很健康壮实的微胖中年女人,皮肤很好。她不愿意回家,不愿意和艾则孜一起生活,因为艾则孜太穷了,她生病的时候拿不出钱来看病。于是她一个人跑到和田市生活。

艾则孜的小儿子是个木木的小家伙,整天呆呆的望着一个地方。可是有天我对着他照相时,他竟然笑了,我是第一次见他笑。

一个下午,我打完羽毛球,随手把球拍放到院子里的床上,这时艾则孜的小儿子正坐在床上。等我过去收球的时候,少了一个拍子,我以为他拿走了,就找他要,他摇头说不知道。我有些生气,毕竟放球拍的时候只有他一人在。

两天后,他来找我,一见到我就示意球拍找到了,说在一个凳子上放着,还高兴的拿给我,我夸他“雅河西”,随手给他两个杏子,他又笑了。

我由衷的赞赏他,我以为球拍找不到了,可是他竟然记得这件事,一直在寻找,以此证明并不是他拿走的。我很意外,这个孩子很沉默,整日不说话也不笑,但是偶尔笑的时候让人又欣慰又感动。

五月份,在院子里开村民大会,我戴了顶“都帕”花帽,艾则孜说非常好看,还比划着说“哈马斯阿呆木——所有人都说好看。”我听懂了,问他裙子也漂亮吗,他点点头。

他有时候还去逗祥明,我本来不想让他逗,可是他在院子里,毕竟我走之后他能照顾明。他和他儿子阿布来提坐在院子里看我扔球,祥明衔回来,看明那么乖那么听话,都说雅河西。他儿子渐渐不怕祥明了,有时候会独自坐在台子上看我和祥明玩。

艾则孜偶尔会拿来一些玉石卖给我们。我用四百块钱买了他十块玉石籽料。有好有坏,最大的有指甲盖那么大,大部分都是白玉,也有几块青玉。这是我在和田第一次买玉石,他说是他老婆捡来的。

过了一天,他又拿来十块大的石头,全部下来要三千块。我挑了两小块,出160元,他不卖,他说最低要300元,是老婆给他定下的价格,最后我们没有成交。

五月下旬,艾则孜辞职了,他嫌工资低,干活多。他说在学校打工盖房子一天能赚170块,而这里一个月才1300块,不能养家糊口。

从此后便很少看到艾则孜了,他儿子阿布来提也不见了影子,小女儿也没再来过院子。

五月底,艾则孜来警务室串门,顺便带了几块石头卖。我买了一块耳朵状的青玉,质地不好,有树枝状的纹路,比巴掌大点。这块石头不能打东西,裂纹和杂质太多了,但是可以作为观赏石。我把它放在了窗台上,涂上了核桃油,看起来像幅山水画,映着月月红的细碎花朵和窗外射进来的阳光,很美丽!

我又买了一块指甲盖般的青花白玉。艾则孜说这是他从玉龙河里捡的。辞职不过十多天,他的脸晒的很黑。他对许说又想干协警员了,可是他出尔反尔,工作又不太努力,最终没有回来。

七月一天中午,艾则孜和他的老婆还有小女儿来了,他老婆穿着鲜艳的爱得莱丝裙子。比上次见时瘦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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