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转身一个人蹦蹦跳跳地往回走,背影上盛满了细碎光斑,像易碎瓷器上的花纹。
万山雪走了几步发现她没跟上来,就转过身,对她张开手臂道:“好累,你快背我。”
许蘋生上前背起她,垂着眼,慢慢向家走。走着走着,许蘋生忽然停下步子,站在巷口通风处轻轻说,“你能尽量多留一会吗?”
“好的。”万山雪在她耳边回答。
她重新迈开步子,在吵闹欢笑中慢慢向前,一滴眼泪从她的眼角落下,顺着脸颊流淌。万山雪在她肩上歪着头,轻轻用手擦掉了那滴眼泪。
“爱哭鬼。”
万山雪说。
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夏意渐浓,太阳一天比一天毒辣,稍微站一会儿就要被烤熟了。许蘋生拿着盆往地上泼水,把全家和院子都泼湿了才停下。她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提着篮子往外走。
街上没什么人,连鸟都热得窝在树枝上不下来。她在太阳底下步伐匆匆,偶尔停下来擦一擦汗,马上又继续往西面的河谷走。现在正是开若晓花的时节,河岸边大片大片的小白花,远远望去,像是一片落了霜的草地。她跪坐在地上摘花,不一会儿就装了半篮子。
这段时间来,万山雪的身体越来越差,频繁而剧烈的疼痛让她吃不下饭也睡不好,人很快就瘦脱了相。许蘋生看的着急,更加没日没夜地拼命赚钱,却依然负担不了镇痛药的药费。一日,万山雪喝了家里最后一点药,问了日期,便道过几日若晓花就要开了,书上说这花入药也有镇痛之效,而在扶仁,若晓花漫山遍野都是。
许蘋生听了后高兴坏了,每天挎着篮子在河谷边转悠。万山雪笑她像在等猪崽长大,她也只是抿嘴笑笑,第二天一大早接着去等花期。
没出几日,漫山的若晓花都开了,目之所及都是茫茫的雪色。她摘满一大蓝,压实了又盖一层,兴高采烈地回去煎药。万山雪喝了药,气色虽然仍不好,但到底比以往多吃了几口饭。许蘋生一见愈加辣手摧花起来,天天都兴致高昂地去河谷,拦都拦不住。
霜地上渐渐显了一片绿,篮子里实在装不下了,许蘋生站起来拍拍膝盖往回走。
回到家,万山雪却不似往常在床上坐着,正站在廊下仰头看鸟窝,一见她来了,笑道:“你摘花就摘花,怎么搞得全身都是草。你过来,我帮你把背上的草弄掉。”
许蘋生放下篮子走到她面前,背对着她问:“怎么下来了,快躺回去。”
“老躺着太难受了!我今天感觉不错,就下来走走。”万山雪摘下草吹掉,把她往屋里推,“你头发都没梳好,后面还留了一缕。就算是侠女也不能不好好梳头吧!进去坐好,我帮你梳。”
许蘋生被她连推带赶地摁在椅子上,刚想说得先去煎药,一扭头看见她边哼着曲边去拿梳子,不知为何就说不出话来了。万山雪站在她身后握着把头发细细梳着,又替她重新盘好发髻,对着镜子左看右看,出门从篮子里拿了朵花,比划着别在她发间。
“送你的胭脂呢?你都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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