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这雨,下得!”胖婶站在门口望着外面,有些气恼的说。
“真是怪,秋天都快过完了还下这么大雨!”刘姨也望着外面。
田姨没说话。外面黑咕隆咚的,只听见雨打在屋顶上和墙壁上的声音。屋里静了起来,三个女的各自想着心事。胖婶还在怨着不安生的雨,这几天老张整夜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好不容易今儿睡得着了,又……
幸亏赶得及时,雨点儿只在抹了水泥的地面上舔了几下,便被塑料薄膜截住了。但是云良感冒了。
感冒了的云良缩在被窝里淌鼻涕,别的人在吃早饭。早饭是煮面条,男的吸吸溜溜地把面条吃完,便照常上班去了。云良不用上班,胖婶跟田姨和刘姨也不用去上班,因为就剩下半截围墙,这两天就能修好。云良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过了会儿,云良听到有人叫他,便睁开了眼皮。胖婶端了碗鸡蛋汤站在床边,要云良起来吃。云良说不想吃。
田姨过来试了试云良的额头,说:“我看还是到诊所打一针吧。”
“到底是小孩子,不经浇。”刘姨说,拿过云良的衣服要他穿上。
胖婶把汤放到锅里,说:“正好还要去买菜,那就赶快走吧。”她们便锁了门,带着云良出去了。
医生给云良打了一针,又开了点药。云良在诊所喝下一包,田姨给他垫了药钱。出了诊所,胖婶问他有没有感觉好点,云良吸了吸鼻子说:“头不晕了,光是流鼻子。”几个人说着话,向菜市场走去了。
云良拉了拉田姨说:“那钱,过几天我爸就还你。”他们的工资年底结,云良每个月的零用钱是他爸给的,不多,就买些袜子洗头膏之类的。这个月快过完了,云良手里只剩下几块钱,打针吃药十多块钱,云良的钱就不够还田姨了。田姨好笑地看着云良说:“不急不急,这小鬼头!”
菜市场里卖菜的人真多,买菜的挤过来又挤过去。放菜的水泥台子上摆满各类蔬菜水果,台子上放不了就码在地下的竹筐子里,有青绿的长着小刺的黄瓜,紫嫩的茄子,滚圆的青瓜、南瓜,小山似的番茄和土豆,嘴巴上还戴着黄色小花的长条丝瓜,粘着水珠的脆嫩的小白菜,柿子样的闪着光的青大椒。云良想起他家的菜园子来。他家的菜园子一半用来种茶叶,一半种菜。云良家的菜地出菜,所以云良家一年四季都能吃到新鲜蔬菜,就像这些台子上和竹筐里的一样新鲜。不知道他出门儿之前,种在他家院墙下的丝瓜结了几条。逛到肉摊,一群人围在一个肉摊前挑挑拣拣,穿着被油渍得发黑的工作服的肉贩子,便耍刀法似的切下各人所要的肉。有的人付了钱拿了肉,满意地走了,有的人说肉切肥了,有的抱怨骨头太多了,还有的忙着讨价还价。
胖婶拿了把蒜苗问多少钱一斤。摊主说了价,胖婶觉得贵,看了看,放下了。刘姨称了一斤绿豆芽,田姨买了一块水豆腐。胖婶又看中一堆儿青皮椒,挑拣着,发现前面摊儿上的更新鲜些,便走过去,不久她又返回来,因为嫌前面摊儿上的卖得贵了些。后面来了一个骑三轮车的老头,车斗里装着一些蛇皮袋和空塑料壶,蛇皮袋上坐了一个两三岁的小男孩,认真地舔着棒棒糖。云良侧过身给三轮车让了道,等三轮车走过去,云良便不见了胖婶她们。他着急找胖婶,却又被脚边关在笼子里的鸡鸭吸引。鸡们鸭们都不怎么叫唤,鸡不应该是边用尖尖的嘴巴四处找虫子吃,边咕咕叫着吗?公鸡还会挺起胸脯打鸣呢!鸭不应该都是一大清早就跳进水塘里边伸长脖子整理羽毛,边嘎嘎用脚掌划着水玩儿吗?怎么这里的鸡鸭都缩了脖子,脑袋埋在翅膀里睡觉,或站着发呆呢?云良就觉得这里的鸡和鸭不像鸡和鸭。有人到摊前来了,摊主堆了满脸笑容迎上来,听了客人的交待,就打开笼子门,把手伸进去。里面的小动物吓得拼命想躲开摊主大张的手,只有在这时,它们才发出鸡和鸭的叫声。摊主把客人要的鸭放在一台灰白的机器里,拿出来,那鸭便没了鸭毛,它踉跄地在地下扑通了两下,便被摊主按住了,脖子上被划了一刀,流干净血,装起来给客人拿走。云良一阵恶心,幸好早上没吃东西。
鱼槽里的鱼在水里吐泡泡,有鲢子、胖头、大鲫鱼,大肚子的鲤鱼穿着红马甲在水里摇来摇去。老板走过来炫耀似地说:“看,大红鲤!今早上才打起来,没产子,肉嫩着呢!”云良抬起头,确定老板是在跟他说话,便说:“我不买鱼。”老板就收起了笑容,去招呼其他客人。一条乌不溜秋的小鲶鱼鼓着两只眼睛在鱼群里钻来钻去,尾巴甩来甩去,把水击得老高。云良抹着眼角上从鱼槽溅出来的水珠,一只手伸到水里,想抓小鲶鱼的尾巴。刚一挨上,小鲶鱼弓起身子,猛地窜开了,胖头、大红鲤也窜起来了。鱼槽里翻起更多的白色小浪花,浇了云良一脸水。云良刚想起身往后靠,背上被拍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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