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头妈歇够了,站起身,把鞋套在脚上,拍拍裤腿道:“晌午啦,你们还不下班?走喽,回去烧饭!”陈华也站起身,同她一块走。
等她俩走远了,云良妈才跟伏珍妈小声道:“唉,陈华也够可怜的!儿子没生出来,倒丢了个女儿!”
伏珍妈皱着眉头道:“十七八岁的女儿,跟花样儿,出去就没了,任谁也受不了。”
“先前是苦着一张脸,现在脸上连表情也没了,呆呆愣愣的,心是伤透了!”两个女的边忙着自己田里的事,边替陈华感伤着。云良默不作声的听着,他想起了二佬,去了北京炸油条,再也没回来。
吃了晌饭,半个下午的时间,妈跟云良就收了工。妈手里提了三四个多出来的秧把子,跟云良一前一后走着。银子的爸妈在田里栽秧,妈笑道:“还没栽完呐,这几个秧把子给你们!”说着,将手里的秧把子打到田里。银子妈笑道:“那真是谢谢,你的都栽完了?”
“还差一个秧底!”
“哈,那好商量!”银子爸抹了把脸上的汗珠,说,“这么手快脚快,想跟你比个赛,你不动声儿不动气儿栽完了,又好出去捞钱啦!”
妈也笑道:“瞧表兄说的!就兴你出去捞,不兴别人出去挣两个哇?”
“别理他!”银子妈笑道,“一张贫嘴!”说着,在胳膊上、腿上连拍几把。
妈问道:“这里有蚊虫?”
“啊,水棵子田,蚊虫多得悬!”银子妈呸呸往手心里吐了几口唾沫,往蚊虫叮咬的地方涂抹着。
云良见妈站在田埂上聊得起劲,跟妈说:“我先回去了。”到门口遇见三爷,他挑着秧把子咚咚地来,瞧见云良,一张黑脸嘿嘿笑道:“云良,秧栽完啦?明朝给爷栽!”不等云良答应,挑着挑子咚咚地去了。
晚上,云良跟妈坐在房里看电视。云良把一双手伸到妈眼前,笑嘻嘻叫妈看。妈也笑着把手伸出来,跟云良并排放着。四只手栽了五天秧,都黑呼呼的,指甲盖里灌了一圈黑泥,大拇指和食指也叫田里的泥浆渍起了一片褐黄的斑圈,小腿肚以下的部分跟上了铁锈一般,怎么都洗不掉。
云良搓揉着手脚上叫水淹皱了的皮肤,妈从提筐里拿起剪子给云良剪指甲,又把云良的手握着,拿手掌跟云良的手掌贴着,笑道:“云良,咋长这大个手!”又看了看他的脚说,“脚也大!哈哈,手大抱金砖!”云良笑嘻嘻的说:“你还说我只有一个螺,一螺穷!”
惊险
这时,外面响起摇门声,狗立刻竖起耳朵跑到院子里,对着门外狠叫。云良跟妈到院子里,顺手拉开路灯。妈问:“谁呀?”把门打开。“是我。”云良姑奶的小儿子站在门楼里,举起袖子在眼睛上擦了一把,急道,“大嫂,快去瞧瞧我妈,我妈快不行了!”云良妈一听,跟着他急急走了。云良把门锁上,也跟了去。
姑奶的房里乱成一团,村里几个跟姑奶相熟的老太太都挤在床边。姑奶的侄子、侄媳妇七嘴八舌的指点着,忙碌着,谁说灌姜汤水兴许有用,便有人忙着灌姜汤水。有人嘴里叫着:“掐人中,掐人中!”便挤开人堆,扑到床边,去掐人中。掐了半天没反应,手猛地叫趴在姑奶身上哭得伤心欲绝的大女儿一掌打开:“走,走!不叫你折磨我妈!”那人便满脸涨红退到一边去。甚至还还有人准备了拔火罐,说要拔毒。医生来了又走了,只能由这群伤心欲绝的人焦急着。姑爷插不上手,只垂手呆立着。
房里光线很暗,充满了药味和陈尿味。从云良记事起,这个房里的摆设就是这样,几个由于用得久了变得漆黑的木箱子,一个漆黑的柜子,柜子下塞几个纸箱子。木格子的窗台也是漆黑的,糊了些报纸,报纸也成黄的了,窗台上凌乱的隔着几双鞋。床头边搁着一只尿坛子,从前云良和大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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