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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经过演武场时,年轻人若无其事,但他身下的骏马却像是感觉到裂缝中残存的冷冽杀气,连从演武场旁边经过也是不愿。

年轻人安抚地抚摸它的鬃毛,却不能缓解它的焦躁,他只好翻身下马,让马暂且在附近等待,疾步沿着山道而上。

即便下过雨,空气中的血腥气依稀还在。

隐山派在河洛一带不算大派,弟子中在江湖上名声不显。据说隐山派的武功至少要学二十年才能算小有所成,令人望而却步,所以远远不如附近的铁拳门、玉剑派、山河宗等门派人丁鼎盛,即使被人灭门,也是过了好几日,山南道才隐约有些风声。

王越得知此事,便往襄州赶来,此时却知自己来得迟了。整个门派鸦雀无声,一片死寂。

隐约听得弟子别院中有人声,他便往那个方向走去。

一个端水的老头看到有人前来,骇了一跳,竟失手将水盆打翻:「你……你是谁?」

「吴伯不认识我了?十五年前,师父收我为记名弟子的。我是王越。」

记名弟子不算在入室弟子当中,也不必遵守入室弟子的规矩,只是有师徒名义,师父闲暇时指点几招而已。陆天成收过的记名弟子大多不在山中,吴伯又怎会一一记得?

他浑浊的眼睛看了王越半晌,只觉这年轻人丰神如玉,俊朗无俦,和时常上山拜访的富家公子颇有些相似,想必是吃不了苦头,所以陆天成才没有将他正式收录名下,否则要守那二十年才能下山的规矩,怕是他也受不了这份清苦。

吴伯心下唏嘘,回想起陆家惨案,正是由此而起,不由老泪纵横:「公子,大少爷……他也要不好了……」

他说完双腿酸软,几乎要跪倒在地。王越伸手轻轻一托,将他扶住,温言道:「怎么不好了?带我去看看。」

吴伯便哆哆嗦嗦地推开了身后不远处的那扇门,门内很是昏暗,依稀看得到床上躺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面色苍白,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王越走到病床前,为他把了脉,便知他伤势拖得太久,死期就在这三两天,不由摇了摇头。

吴伯看他神色,知道自家少爷不成了,心下凄酸,说起数天前发生的事。

陆天成的大弟子梁天逸天纵奇才,武学天分极高,十八岁时便达到先天境界,前些日子不知怎地和陆天成有了争执,两人在演武场上厮杀一番,结果竟是师父败于弟子之手。

吴伯当时还在山下采买,那天夜里下雨,他就在山下客栈住了一夜,回来时才知道,梁天逸竟然没有留手,弑师后还杀了不少师弟。

弟子们死的死,散的散,陆天成的续弦陆夫人和一双才两岁大的孪生儿女都惨遭不幸,只有这个亡妻生的孩子被打了一掌,当时闭过气去,没想到后来竟然没死。可惜伤势太重,就此昏睡不醒。

吴伯是陆家的老管家,如今陆家只剩下这一根独苗,不肯离开。他到山下请了大夫给少爷看病,大夫也只是摇头。

隐山派不够有名,掌门的后宅之事江湖上也没多少人关心。王越听到陆天成续弦再娶,不由一怔:「师父的原配钟夫人是不是还有过一个女儿,叫琳琳的?」

「钟夫人就只有这一个儿子,叫陆之霖。不过钟夫人唤他也是霖霖。」

吴伯不知王越为何有此一问,却见他面上忽有些可疑的红晕,旋即消散,竟像是自己花了眼。

但见他伸手出去,将陆之霖挂在胸口上的玉佩稍稍提起,看了一眼,说道:「他原本是应该死了的,但这枚玉佩中藏着一道护体真气,护住了他的心脉。这可真是天意了。」

钟夫人在江湖上也是一个有名的女侠,已达到气息惊动风雷的程度,随手一掌能使得天地变色,飞沙走石。可惜破关不成,陨落身死。她花了多年功力,将一道护体真气藏于儿子的贴身玉佩当中,自然也是希望为儿子挡一次杀劫。

可惜的是,这道真气存放的时间太久,已然消散大半。

王越叹了一口气,喃喃道:「看来,这是命中注定。」

吴伯不知他为何又说了一句语意相同的话,不由看向了他。

他却不知王越的母亲萧夫人和钟夫人当年曾是闺中密友,即便各自成亲后,亦是经常往来。

王越五岁时,萧夫人带他来过隐山派。当时陆天成看上了王越的根骨,意欲收他为徒,但王越的父亲当时患了重病,四处求医,王越不能留在隐山派,陆天成便只好收他为记名弟子。

当时的钟夫人指着自己十月怀胎的肚子说,此腹甚圆,当为女儿,会给她取名叫琳琳,以后嫁给王越为妻。王越十分欢喜,一口答应下来。两对夫妇当场就交换了信物,陆家给的是一支玉凤簪,王家给的便是这枚玉佩。

当年陆氏夫妻和王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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