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吧。”孟鲲不由分说地将人送到门口,然后转身离开了。
魏梁无计可施,只好赶回亓山,将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父亲。
魏其英没有说什么,只是第二天,又派陆之达去了韩府。
然而陆之达也无功而返,于是第三天,李豁去了韩府,结果不言而喻。
韩府自孟鲲入住,每天都有夷云派的人登门拜访。韩启微只知道孟鲲是因为高长厚不许他同韩都雅在一起而赌气,可又劝不动他,眼看着他每日扫客出门,只同韩都雅在一处嬉笑玩耍。她心中烦乱,于是提笔给胥凤仪写信。
胥凤仪收到信时,孟鲲已在韩家住了四天。她与韩启微熟悉彼此的字迹,因此信封上虽未署名,她却一眼认出。将信封拿在手里掂了掂,里面是厚厚一沓信纸,她觉得奇怪,拆开一看便了然了。
这是一封长信,说的是高长厚不满意韩都雅,夷云派众人齐劝孟鲲,孟鲲愤然出走,滞留韩家不归。胥凤仪看得出写信之人已经很努力地克制自己的情绪,叙事简单明了,字里行间都是虚假的客观冷静,浮在汹涌的暗潮之上。胥凤仪感慨不已。
看完信不久叶凌霄便来了,这几日钟陵城里流言蜚语不少,叶公子正闲的慌,乐得天天往胥府跑,要看幕后这只手如何兴风布雨。
胥凤仪将孟鲲与韩都雅的故事告诉他,提到书信早于线报,忍不住惋惜安置在夷云派的钉子楔得不够深。
叶凌霄显然并不在意这些,他好奇道:“没想到孟鲲风流起来,比我还疯!”
胥凤仪诧异道:“谁说他疯了?”
叶凌霄习惯了被她呛声,撇了撇嘴:“那就是装疯卖傻。不过高长厚病成这样,天天派人去劝,孟鲲居然狠的下心不回去?有必要将局面弄得这样难堪?”
胥凤仪道:“你还记得孟鲲的别号吗?”
“‘伏波君子’嘛。怎么?”
“所谓‘君子’,仁诚智勇,以仁为先,必克己复礼。怎么会逞一时口舌之快,在大庭广众之下忤逆长者?何况那还是他一向敬爱的义父。”
“难道他真那么喜欢韩都雅?”
“他确实很喜欢韩都雅,但也绝非视权势如粪土。他与魏其英相比,资历本就缺乏,派中拥护者多是年轻弟子,一则推崇他孟岳之子的身份,二则仰慕他伏波君子的名声,所以他一贯爱惜羽毛。这样一个人,竟为了儿女私情大闹夷云派,实在与他平素建立的形象大相径庭。”
叶凌霄有所领悟:“事出蹊跷啊!”
胥凤仪点头:“你记得‘郑伯克段于鄢’的故事吗?”
叶凌霄低头思索,继而恍然大悟:“钓鱼!”话音未落眉头一跳,沉吟道:“这一计有些刻意了,除非有人一叶障目,又或者,愿者上钩。眼下掌门病危,少掌门出走,而且很可能因为这一闹失了人心。倒确实是天赐良机!若当事者是我,必然要伺机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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