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暗影黑披风加身,黑纱遮面。蒋溪竹在一边瞧着,愣是从他们四个人并没有露出多少的脸上瞧出了精彩纷呈。
“……爱卿是来救驾的啊。”李承祚哼道,“那爱卿来的够快的。”
蒋溪竹从李承祚这语气里听出了惯常的找茬儿,正要出声为韩统领辩驳两句,顺便赶紧安排京城禁军封锁九门追查刺客,就听那脑回路恐怕根本没有“转弯”两个字的韩大人抢先开了口。
韩如松道:“回皇上,臣自从见到信箭火焰冲天,一刻也不敢耽搁。”
蒋溪竹:“……”
这位韩统领往好听了说叫赤子之心,说难听点儿,恐怕就是缺心眼儿。就这直肠子通到底的模样,是怎么活在那据说形势险恶的官场里的?
朝中党羽错综门阀复杂,昔日皇长子如今的齐王一党与丰城侯一党都是明面上的不合,更不要说还有太后的母家在背后隔岸观火。
朝堂此刻像一潭浑水,表面风平浪静,底下暗潮汹涌。
谁能想到就这样烂摊子里还能存下这样的一个“出淤泥而不染”。
连平时深知朝局尔虞我诈的蒋丞相,此刻都深深怀疑自己错怪了那帮平时笑里藏刀的东西。
按照他是先帝钦点的看来,先帝和李承祚可真是亲生的,这位临终前,竟然还在兢兢业业地思考,到底该留下个什么样的奇葩,能替自己把这不着四六的败家儿子活活气死。
李承祚显然也被韩如松噎的不轻,终于意识到与这位爱卿玩儿阴阳怪气,气死的恐怕只能是自己,当即放弃了之前那连撩、拨带损的说话方式,沉了沉脸色断然道:“给朕查!这是契丹人派来的刺客,恐怕还连带着有你那恩师的牵扯!”
这句话其实已经说的很严重,朋党牵连、攀枝错节都在这“牵扯”两字里了。
然而韩如松面有沉重却毫无惧色,一改先前那稀里糊涂地楞头青模样,深深一拜,再抬头时眼神坚定,是全然的光明磊落忠肝义胆:“皇上,此事臣定然纠察到底,让那群刺客有来无回。如有偏颇,提头来见,皇上放心。”
铮铮铁骨,掷地有声。
不通人□□故之人有着独特的聪明,因为不懂更多的关窍,所以只会奉行一条准则。这条准则必然因人而异,然而对韩如松这神经粗如树干的人来说,这条准则,便是忠君。
赤子心性,大智若愚。一旦认定就绝无二心,对面是谁都不行,一旦违背原则,只能是敌人。
蒋溪竹好像有点明白先帝把这么一个奇人留给李承祚的用心了。
李承祚得了这么一句保证,掀了掀那明显写满了“朕不高兴”的眼皮。
蒋溪竹唯恐他说出什么不着调的话来,正想寻个由头把这话题遮过去,赶紧打发这祖宗回到戒备森严的宫里图个安心。
没想到,没等他出来打圆场,李承祚就自己乖乖顺坡下了这驴。
“行吧。”他那双桃花眼里还是瞧不出什么高兴的模样,却像炮仗沾水似得哑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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