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至最后,她大抵想起许多陈年往事,声线越渐轻颤,眼眶更是泛红。
唐琬怔怔地望着她,思绪回至她当魂魄时,见到易秀之被赵士程拒绝后,倒地哭泣的场景。那时,她认为易秀之与当时跟陆游无法善终的自身甚为相似,而抱有几分同情与怜悯。眼下,她扪心自问,同情仍有,怜悯亦在,只是,理解是一回事,接受是另一回事。她不可能因为同情怜悯,而拱手将夫君分一半出去。
她与陆游纠缠时,曾委曲求全地看着他娶王氏进门,又盼着他某日接她回陆府,饶是当个妾,也不作计较。可如今的她,要计较,要与赵士程计较!
答允的话,她不会说,落石下井的话,她亦不忍道,所以唐琬静静地立着,不说话。
易秀之见她不为所动,唇角一勾,冷笑问:“姐姐与陆公子分开时,想必很难过?秀之的心情,跟当时的你有过之而无不及。”
“妾身与务观的事,已属过去!”唐琬委实不乐意她老拿她与陆游的旧事重提!她声音虽压得很低,可声线有些拔高,带着隐隐乍现的不满与怒怨。
“那你爱德甫吗?”易秀之不甘示弱地咬牙切齿质问了一句,“你与陆务观的事已过去,那如今,当下,眼前,你对德甫又是何种情?”
意料之内地,她看到唐琬脸色猛地刷白,俨然一副硬生生被问住被揭穿的无措与惊恐。唐琬除了瞪着她,别无作为。
哼!
“你自是不爱!怕且你心中只有陆务观!”幸亏易秀之没指望她的回答,更替她把话放了出来,“所以,德甫好端端一个人,凭什么无子?凭什么绝后?你从不为他着想过!”
易秀之往前一步,逼近唐琬,继续厉言指责:“如今不过让他纳个妾,留个香火,好待他百年之后,有人送终。又非迫你和离,你都不肯?”
唐琬被她逼退了一步,心中脑里皆轰轰作响,偏生应不出一个字。
“你以往不也支持他纳妾?为何如今不允了?你是瞧秀之不顺眼?”
易秀之想不明白,据她打听得知,唐琬对赵士程纳妾一事,是抱包容支持的态度的。所以她胆敢直言做姐妹的事,可眼下,摆明并非一回事!她唐琬何来包容支持了?那种种排斥与防备,难道只冲着她一个人的吗?
“你想过没想过,假若他日你先他而去,就如你上一回假死,那他是否要孤独终老?!”
因在花园,不远处总有奴仆偶然路过,易秀之所说的话,声音皆压得很低很沉,但她的气势相当强盛,一而再再而三地把唐琬逼至一根柱子处。
身背一触及冰硬的石柱,唐琬眼前的景象,闪电般回放至她身死之时,赵士程憔悴绝望的脸容之上。他说“没有来生”,他说“一路走好”……
是呀,她早晚比他先去!她命不久矣,只活三年!三年之后,她一旦归西,赵士程不得不再遭一回丧妻之痛!他俩今生不但连一点血脉都无法承传下去,往后更没有来生,情缘不续!她唐琬于赵士程此生余下的光阴,怕且只剩单薄脆弱的画像缅怀!
铁般的事实,为何此刻她才想起要面对?当日向天君求来返阳,明明是欢天喜地的事,为何一下子,此一瞬间,顿时让她觉得有如天打雷霹的悲怆?
短暂的起死回生,不过是讨来的,借来的。她终究要死,终究与赵士程再次分开,终究什么都留不下挽不住……
唐琬百感交集,五味杂陈,久违的心绞痛复现,到底忍不住,气一促,牙关一咬,“呜”的一声,哭了。
易秀之被忽然的变化怔住了。眼前的唐琬哭了,可哭得并不凶,许是她不敢放声嚎叫,所以强忍的表情扭曲得分外痛苦,而眼泪却加倍地淌。
这教易秀之愣了好一会,方把咄咄逼人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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