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亦醒的时候,月娘就端着碗鸡汤等着喂他。见到鸡汤半亦很意外,月娘笑着哄她先喝下,之后才和他说了自己的打算。
“什么?怎么可以不和我一同去?”半亦知道月娘是动了那三十两银子给自己看病买吃的,恨不得把刚吃进去的东西吐出来。
“半亦,我的全部希望,就是你。我在这里等你,等你成功了来接我,再一同去看你口中的京城。”月娘知道,现在半亦剩下的钱,他们两个是不可能同去京城的,她愿意在这里等,她相信半亦答应了她,就一定会回来接她。
送半亦走的那天,半亦执意只带了十两银子,把剩下的都留给月娘。上船时,月娘悄悄的把他留下的那十两又放进他包袱里。望着再也望不到的那艘船,月娘心里,和这江面一样,空荡荡的。
每天给人洗完衣服,月娘都会到江边码头站一会儿,也许哪天,半亦就回来了。天凉了,简易的茅草房怕是不能住了,半亦当初留给她十两银子,就想她能找人把房子收拾一下。可是她不能不管半亦,也许有了这十两银子,他就可以顺利到达京城,就可以实现他的愿望了。
天已经很冷了,月娘的手泡在水里,早已经没了知觉。她想,或许可以找个长期帮佣的活儿,这样也许就有地方住了。
洗衣盆前投下一个身影,月娘抬头,竟是淮安。
淮安瘦了,虽然看着还很结实,但人却瘦了一圈。月娘忙低下头,她没有勇气再面对淮安。
“月娘,和我回去吧。”淮安是真的不忍心看月娘过这样的苦日子。
当日月娘走后,淮安在家大病了一场。但病刚一好,还是找了豆腐房张家问了半亦可能的去处,急急的寻到他的家乡。他只是想确认半亦对月娘好,确认月娘过得好。可现在看来,他非常心疼。
月娘摇头,“半亦会回来的,他答应过我。”继续洗着手里的衣服。淮安又站了会儿就走了。月娘始终没再敢抬头再看一眼。
等月娘回家时,淮安正在收拾她那个算不上房子的房子。月娘心里很不是滋味,忙去给淮安做饭。
月娘依然每天洗完衣服,都会去江边望一会儿,淮安每个月来看她时,也会陪她一起站着。月娘最欣慰的,是常会收到半亦的信。半亦在信中尽量用她能认识的字,给她讲路上看到的那些风景,说以后一定要带她再去一次。
半年过去了,丁香花又开了,按照半亦上封信中说的,现在已经到了发榜的时间,可是之后,半亦的信却再也没有来。
又是半年过去了,渡口上每天都会有相继归来的落榜举子,月娘一个一个的望着,但都不是她的半亦。船夫说,每年都会这样,有的人走了,风光的回来了,有的人走了,老样子回来了,有的人走了,就再也没回来过。也许是遇匪遭劫了,也许是沉船了,也许是腾达了不打算回来了。
月娘不相信,不相信她的半亦会不回来接她,可是如果是遭遇劫匪或是沉船,月娘宁愿半亦是不想回来。她想去找他,可是到哪里去找呢,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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