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业在袖边拿下谷嘉义的手,少年的手骨骼分明,却带着这个年纪的人独有的柔软,大拇指探过去摩挲虎口,细细密密的茧在那里横行。
刹那间无力涌上心头,谷业像是认输般温和了脸色,“你最近怎么了?”
谷嘉义心内涩涩,他不敢说实话,事实太吓人了。
说他在几年后因为喜欢男人被阿爹赶出门的吗?
说他从文状元右相的儿子变成了一个将军吗?
说他战死沙场,孤苦一生?
说他从十几二十年后,突然回了现在,变成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吗?
这每一件事,现在看来都荒谬的可笑,可偏偏,他就经历了一遭,他知道那些都是真的。就像他昨夜,敢在梦里压倒那人,敢摸上那赤、裸肌肤,敢冒犯君王,抵死相缠。
一个自幼单纯的少年怎会有那样大逆不道的心思,唯他这再活一遭的,不忠不义的人罢。
“儿子于作诗做文章无半分天赋,早就厌烦得紧。亦如阿爹所说,男儿当撑得起家业!”谷嘉义皱紧眉头,做出一副厌烦样子。
谷业拍拍他的头顶。
“蠢货!读书与习武一般,有什么难的!就是再笨,秀才举人也不是难事。你这样子,到了北蛮也是被一箭串的下场。”
嘴上轻视,但心里也认可了谷嘉义的抉择,他也承认,习武上的天分他这儿子却是有一把。只是,生死难料,谁愿让子弟去送死,何况他就这一个苗苗。
“明日去你外祖家,看你这百发百中有几分能耐。”
说罢,谷业缓缓站起身子,转身出了祠堂。
他已经年过不惑,再过二十年,以谷氏这一支人丁单薄的样子,以后也没个旁人护护孩子,倒不如让他自己努力一把,反正还有大人们看着。
谷嘉义在后面慢慢站起,晚风清冷,却突然又想起那不该想的人,心内火热与酸涩交杂。
吾王……
☆、定国公府
翌日,群臣恰好休沐,晨雾浓厚如纱,朦胧的天色里,右相府里一架马车从大门驶出。
马车沿着京都宽敞干净的大街嘎吱嘎吱一路响着,早春清新的空气从掀开的帘缝涌进车厢。
谷嘉义在掀开帘子前已经打了好几个呵欠,被冷风一吹,才清醒起来。手搭在窗框上,坐正了身子挡住掀开的口子。
马车内亮了又暗,谷业抬头去看,却只瞧见个背影,有些单薄但也够挺拔,披着的大氅很长,一直到谷业脚边。
谷嘉义感觉到肩膀被一拍,随即一个热热的东西被塞到了手边,低头去看,是一个有些暗沉的手炉。手炉摸上去光滑润手,似陈年的旧物,估摸着是谷业常用的。谷嘉义捧着手炉,心里也是暖的。
车厢内安静无声,隐隐有遮掩碳味的清香飘出。
不多时,马车安然驶进定国公府,停在主人家安放马车的地方。
一下车,一个敦实的身影便向着谷嘉义扑了过来,而后鸭公嗓一般的声音响起,“姑父,官哥儿,你们来的好早啊!我才来一会儿,想着好久没见表弟,特地来看看。”
谷业拍拍鸭公嗓的肩,“开哥儿又长高了罢,你大伯在晨练还是大厅?你祖父呢?”
“大伯在厅里等姑父,我偷溜过来的,等会带着官哥儿一道去,就不会被骂了。”说完,唐开嘿嘿笑了两声,浓眉大眼,透出股古灵精怪的意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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