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回
转身的刹那,看到你眼中的泪水。
终于还是走到这里,终究还是要离去。
车站,在风里。
面面相对,不愿离去。
上车吧。
车还没开。
紧紧的握住你的手。
满心的离愁。
深深的拥抱。
别绪在心头。
脚如磐石,重过千钧。
车开的时候,你推我走。
转身的刹那,看到你眼中的温柔。
轻轻挥着手。
在眼泪中远去。
一路顺风,我的爱人。
从那以后,我们能够在一起的机会就很少了。但每年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两个月的时间在一起。除了寒暑两假,大多的时间都是她到北京去找我。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四年。直到我跟玉真结了婚,我们两个在一起的时间就更少了。几乎每年还不到一次。每次都是她到北京出差,顺便去看看我。她有她的工作,我有我的事业。除了爱,我们都把精力注入在事业中。迟了工作后我就开了公司,凭着小时候在农村练就的吃苦耐劳的毅力,终于把公司从一个只有两三人的小公司发展到固定资产过千万职员上百的大公司。这几年,我的事业越做越好。还真多亏了她的鼓励与支持。要不是她的循循善诱,只怕很难有我现在的成绩。她是我的贵人,也是我的爱人,是我心里最重要的一个人,永远不会忘记的一个人。
“姐!”我张开双臂,不顾众人惊讶的目光,紧紧地把她抱进怀里。
“小弟!”她紧紧搂住我的腰,满心的喜悦。
“你们……”
“这……”
众人面面相觑,除了张念恩知道我们的姐弟关系,其他人也许根本就没有听说过。
等我们分开后,许文挽着她的胳膊,不解地道:“妈,这是怎麽回事?他什麽时候又成你弟弟了?”
许天笑着招呼道:“都别站着,先坐下再说。”
青屏一手一个,拉着我和许文跟她坐到沙发上。
许文屁股还没着地就急道:“妈,你倒是快说啊!”
“你这丫头!”她捏了捏许文的鼻子,笑道:“好,妈这就说。”于是所有人就听青屏倾诉当年我们是如何相认相识相知以及成为姐弟的事情,当然我们两个的暧昧事情她自然是不会说的。
“原来是这样啊!”她羡慕的眼神在我和青屏两个身上瞄来瞄去,慨叹道:“我怎麽就遇不到这样的好事呢?”青屏笑着把女儿搂入怀里,道:“你这丫头,有了玉卿和丹丹这两个好姐妹还不够吗?”
“够,够,当然够了。”许文笑着走过去跟玉卿和丹丹坐到一起,搂住两女的肩膀,对青屏道:“妈有一个好弟弟,女儿有两个好姐妹,一点都不比妈逊色。”
青屏笑道:“你不但有两个好姐妹,还有一个好弟弟,妈跟你根本就没法比。”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故意瞟了我一下,眼神暧昧让人看不明白。许文不就只有她一个吗?什麽时候多出个弟弟了,难道是这些年她又生孩子了?看她看我的眼神,难道孩子是她跟我生的,是我的孩子?不对啊,我们这么多年在一起的次数加一起也不能算少,她可没跟我提过一次啊!莫不是她不想把孩子的事告诉我,或者是要让孩子突然站到我面前的时候,给我个惊喜?
“早几年的时候曾听许仙说过你认了个弟弟,是他高中时的同学,我还以为是他胡说八道,就没有在意,原来还是真有这事。”许天笑着对青屏埋怨道:“你也不早点告诉我,让我也高兴高兴。”
青屏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你那时候也不知道瞎忙个啥,整天不见你的影子。跟你说还不如自己对着镜子说,至少镜子里的人还能记住我说的话。你会记在心上吗?”
“嘿嘿。”许天尴尬地挠了挠头,赔笑道:“那时候不是事业刚刚起步,每天都要起早贪黑的干嘛。现在好了,公司已经稳定地朝前发展了,我会多抽出时间呆在家里的。等老了以后,我天天在家陪着你说话。哈哈……”
“德性!”青屏给了她一个卫生球。
看着他们一家和和睦睦温馨融洽的生活,我这心里不免暗暗惭愧。我算不上一个好人,也算不上一个坏人,但若去破坏一个这样温馨和睦的家庭,我就会变成一个彻底的坏人。幸亏当年她没有舍去所有义无反顾地跟着我浪迹天涯,不然今天我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坏蛋了。可是,这心里头又有点失落,有点堵得慌。
许文像是一个爱听说书的孩子,好奇地问道:“妈,你们两个有多少年没见面了?”我没有让青屏回答这个问题,喃喃脱口说道:“快有十年了吧?”
不用看我,青屏都知道我说这话的意思。
“是啊,时间过的真快,眨眼就过去将近十个年头了。”她叹了口气,不知是叹世事无常,还是叹用心良苦。
“你们这麽多年就没有联系过吗?”许文惊讶道。
“前几年我工作忙走不开,他上大学功课重没时间,后几年他大学毕业后就结了婚开始为生计奔波,忙家里忙事业,忙着买房买车,就更没有时间了,而妈呢,在家里要侍候你们,到医院里还要侍候病人,整天忙的跟个陀螺似的团团转,就更加的走不开了。不过我跟你小舅时长会有联系,打个电话,问声好,说一说对方的境况等。”青屏握住我的手,缅怀昔日时光。
“是啊。”我握住她的手,双手合十,感叹道:“有好几次姐你到北京出差都赶上我不再北京的时候,每次看到你的短信或留言的侍候,就懊恼万分。”
“可不是嘛。每次想见你一面,亲眼看看你过的怎麽样,可就是天不遂人愿,老是见不到你。”她看着我,眼里柔情蜜意的,嗔怪道:“幸好你还记得我办公室的电话号码,要不然还不断了联系啦!”
“哪能会呢!”我笑道:“这不是已经找来了嘛!”
“哼!你这是找来的吗?”她假装气恼道:“昨天送文文回来也不上来坐坐,怕我这个做姐姐管不起你一顿饭吗?”
“哪儿的话!”我赔笑道:“我这不是怕姐姐怪我让小文喝酒了嘛。”
“你也真是的,她还在上学,咋能让她喝那么多酒呢。”青屏瞪了一眼小脸红扑扑的许文,“幸好是跟你在一起喝的,若是胆敢跟别的男孩子出去瞎混喝酒什麽的,我非照老实好好训她一顿。”
刚才还活蹦乱跳的许文这会儿又老实了,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乖乖地坐在那里。
我笑道:“姐,是我带她去吃饭的,是我带她去喝酒的,你要训还是训我好了。”
她哼声道:“别以为我不敢教训你,不管多大你都是姐的弟弟,姐永远都有教训你的权利!”
“我最喜欢你教训我了,每次你教训我,我都特高兴。”我的话让人以为是故意讨好,让人发笑,可是我却是真心真心实意的。
“好了,别再贫了。”她笑叱道。
张念恩道:“老同学,听说你在家乡建了个度假村?”
我道:“是啊,刚起步,所有的设施都还不是太齐全,但总算能够运行起来了。”
青屏嗔怪道:“回来这么久,不来看姐姐就罢了,也不请姐姐过去一趟,参观参观你的度假村建的怎么样。”
“不是怕姐姐忙抽不出时间嘛。”我笑道:“这次来就是邀你们十一过去玩的,到时候我开车来接你们,可不能不去。”
“算你有心还记得姐姐。”她笑颜如花,满面的霞光。
“什麽度假村?我怎麽被你们说的迷迷糊糊。”许天疑惑道。
“爸,你不记得啦,就是前一段时间在电视上连续打了近半年广告的大夏湾度假村啊!”许文看青屏不生气了,就又开始活跃了。
“哦,我知道了!”许天一拍额头,道:“我怎麽就把这茬给忘了呢?在穷乡僻壤里建个度假村,广告拍的尽善尽美创意无限,好多大腕明星亲力助阵,每天的黄金时段,几乎所有的电视台都在播放长达十多分钟的大夏湾度假村的广告,一连播放了半年之久,前后算算约摸估计至少需要一千万人民币,这可不是一般的公司一般的有钱人敢干的事。我当时还以为是谁这麽财大气粗呢,想不到这个人原来就是兄弟你!”
“呵呵,大哥见笑了。”我笑道。
“兄弟啊,大哥当年要是有你这样的气魄与胆识早就成为亿万富翁了,可惜气魄不够又没有胆量,拼搏了十多年才开了间小小的医药公司,资产还没有你一次花的零头多。”许天叹惜道。
我呵呵笑道:“大哥何必叹气,你也很好啊。要房有房,有车有车,公司的业绩正在蒸蒸日上,这些不都是大哥的成绩吗?”
“好了,好了,别谈这些钱不钱的事,要那么多钱做什麽,够用不就好了嘛,干满非要头尖着朝钱眼里钻。”青屏打断了我们的谈话,说道:“这辈子我算是看透了,只要能够平平安安幸福快乐地过日子比什麽都好。”
第一百六十二回
“呵呵。”我知道她话里多少都有些赌气的成分,附和着笑道:“姐姐说的是,钱只要够花的就好,多了有时候反而会成了累赘。钱少有钱少的活法,钱多有钱多的好处。钱少不一定过的不幸福,钱多也未必就能过的幸福。幸福是不能拿钱的多少来衡量的。”
许天也笑呵呵的点头称是,但任谁都能看的出来,他心里其实并不以为然。
不过这也没有什麽,毕竟这个世界的社会现况在眼前明摆着,“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万万不行的”这句话已经成为中国人的老生常谈。
在中国的古代,钱是没有地位的,是所谓的“铜臭”。其实,不单单是在中国,世界其他各个地方的古代,钱都是被否定的。但一提到是中国的,仿佛都是特色的。这里的古代,是相对现代而言,现代的之前我们笼统的称古代。当然如果连钱都没有,也就谈不上香和臭。
在中国,钱的地位大众化的提高是改革开放后的事。有史以来,中国政府第一次明确提出政府工作“以经济建设为中心”。而在民间对钱的态度则演变为“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行的”。钱的地位提高,并不是说中国人才认识到钱的重要性,钱一产生人们就知道它重要,实际上也正因为其重要才产生,地位提高是说社会对这种重要性给予公开认可。可惜的是,这种认可到现在依然是犹抱琵琶半遮面。政府的“以经济建设为中心”是被束缚在种种毫无必要的条框之下。而最能显示这点的便是这个“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行的”。这是典型的中国式思维,典型的中国式是指中国人非常在乎祖训和不愿坦白自己的真实想法。“钱不是万能的”实际上是对钱的不情愿的否定,是对“铜臭”的继承,迎合。“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行的”是对“铜臭”的不服,辩驳。从这句话中,可以看出国人头上传统的重压,及对这种重压的反抗,和其对现实的无奈。对重压的反抗和对现实的无奈又构成了对“铜臭”的否定,而正是这个否定标志着中国的前进。遗憾的是,这个否定是不彻底的,甚至软弱无力的。这些是对传统的妥协,或者难以割舍。这个妥协阻碍了我们对钱作更深层次的理解,而看不到其更重要的一面。
每个人都不是圣人,每个人都不是神仙,都不可能没有私心与欲望。这点无可厚非,谁也无权说谁。只要有欲望,只要有私心,在这个严格说来到处都充满了铜臭的世界里,钱甚至高过了生命。
“许仙人呢?”我朝着张念恩道:“刚才还听文文说要跟我拼酒报当年的一杯之仇,这会儿人咋就不见人影了,避着不敢见我,是不是怕啦,逃跑了啊?”
“这许仙去搬两箱酒,都去了好一会儿了,咋到现在还没回来?”许天站起来,笑道:“你们先坐着说话,我去看看,可能是不好搬。”
“谁在念叨我呢?”许天还没有起步,许仙已经从外面回来,抱着两箱啤酒,一脸高兴地出现在我们面前。
“你小子,老同学来了,你都不接待,什么意思啊?”我笑着走上前去。
“知道你能酒量大,这不是怕酒不够用,慢待了老同学嘛!”许仙说着把两箱啤酒放在地上。
两个大老爷们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张开双臂,紧紧抱在一起。
所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许仙已经不再是那个当年追着张念恩屁股后面转悠的小青年,他已经不再青涩,成熟的多了。但多年的好朋友并不会因为人长大了,成熟了,青春不在了,这种真挚的感情就能随着时光的流逝而淡漠的了,忘记的了的。喝上两杯美酒,哈哈一声大笑。原来你还是原来的你,我还是原来的我。大家原来都没有变,变了的只是生活。
叮铃铃……
电话铃在众人笑呵呵坐下的时候响了。
文文拿起桌上的电话,还没开口,那头就传来一个老太太的声音,“文文吗?是奶奶。”
“奶奶,您现在还在姑妈家吗?什麽时候回来啊?”许文高兴道。
电话那端笑道:“怎麽了?想奶奶啦?”
“嗯,想死您了!”许文笑道。
电话那头嗔怪道:“这丫头咒着奶奶早点死是吧?”
“奶奶!”许文托着长音撒娇。
“好了,不跟你说笑了,等奶奶回去给你做葱花饼吃。我现在已经回来了,还有你爷爷,跟你的弟弟们,我们都在车上,快到车站了。你爸在家吗,告诉你爸,让他开车来接我们。”
“哎,知道了。爸在家,我这就告诉他。”
“好了。就这些。我先挂了,手机费挺贵的!”电话那端匆匆挂断了。
“咯咯……”许文娇笑着放下电话。
青屏嗔怪道:“丫头,傻笑个什麽劲,你奶奶都说了什麽了?”
文文看大家都在看她,强忍着笑,道:“奶奶说一会就到车站,让爸开车去接她们。”
“是这样啊。”青屏看了看许天,说道:“妈让你去接她们,你就快点去吧。”
许天点头道:“好。你们先说着话。我这就去把老太太她们接回来。”
“咱们一起去吧,这样老人家看到了也高兴。”我提议道。
“你是来的客人,要你去不好吧。”许天道。
“这有什麽,我有不是外人,去迎接一下老太太老爷子也是应该的。”我朝青屏使了个眼色。
青屏理会我的意思,微微一笑,对许天道:“既然小弟有这个心,咱们就随了他的意吧,这也是他对老人家的一片孝心。”
“老爷子老太太喜欢热闹,咱们这麽多人去接他们,肯定让二老高兴的笑不拢嘴。”许仙笑道。
其他人也都有这个意思。
许天也是个豪爽的人,既然大家都同意,他也没有什麽不可以的,便道:“那好,咱们都去,可是两辆车子回来的时候坐不下啊。”
第一百六十三回
“放心吧,不会有人没有座位坐的。”说着话,我当先走了出去。
“你开车来的啊。”许仙看着我的车,赞道:“御翔2.4,北京现代全新型车款啊,快三十万了吧!”
“差不多,几个小钱而已。”我笑道:“你的也不错,桑塔纳3000。”
许仙眼睛一翻,道:“靠,寒碜我是吧。我这才几个钱,可不敢跟你比。”
“车不要多好,只要好开就行了。车跟人一样,未必高贵的就是好的,只要开着舒服,心里爽就行了。”我朝正走过来的张念恩笑了笑,道:“你选的这辆车开着肯定舒服吧!”
“靠,你这家伙现在是学坏了啊!以前那麽多小姑娘天天围着你转你都不动心,现在咋变化这麽大呢,难道北京那地儿还真能改变人?”他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瞄了瞄张念恩,满脸的得色,道:“我老婆怎麽样,还跟以前一样漂亮吧。想当年她疯狂追你的时候,你硬是死活不领人家的情,这会儿后悔来不及了吧。她现在可是兄弟的人,你没戏了。”
“靠。就你老婆漂亮,我老婆就不漂亮啦。实话跟你说,我老婆可比你老婆漂亮多了。也不打听打听我老婆是谁,就跟我劲儿劲儿的。再说了,要不是当年我看你整天跟在张念恩屁股后面转悠可怜兮兮的,再有姐让我帮帮你,就厚着脸皮帮了你几回,你能那麽容易把她弄到手吗?”我看他那趾高气扬的劲儿就来气,当年要不是我把张念恩让给你,你会有机会抱得美人归。不过我这气发的有必要吗?
“说实话,兄弟还真是要感谢你,要不是当年你帮兄弟,单凭我自己还真难搞定她。”许仙真诚地道。
我笑道:“现在怎麽样,比猫还温柔吗?”
“可不是,每次缠绵起来那个魅力劲儿真是比猫还要温柔,真能让人骨头都给酥了。可让人伤心的是有很多次在梦里头她都喊着你的名字。”许仙有点懊恼地看着我。
我生气道:“靠,你小子这眼神看着我,不会是怀疑我跟她曾有过一腿吧?”
“我还不会这麽没脑子,当年我们洞房花烛夜的时候,她还是个货真价实的处女,红梅点点染红了大片床单证明了她红丸的存在。”许仙一脸的苦相,道:“只不过这麽多年来,我知道,你一直在她心里,她从来就没有忘记你。”
原来她们之间也不像我想象的那麽完美,原本我还想劝劝他,但事情既然牵涉到自己,我就不知道该说些啥好了。想了半天,终于还是从脑子里搜出一段话:“男人要大度些,不要跟女人一样小肚鸡肠。当年你追她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她心里喜欢我了,可是你不是照样疯狂而锲而不舍的去追了吗?你要相信,你们之间从开始恋爱到现在都十多个年头了,这十多年里你们在一起肯定不是一帆风顺,吵吵闹闹总归是有的,可你们不是都走过来了吗?你认为这十几年的感情会比不过青春时期的那一点点冲动吗?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你们能够在一起,这是你们前世修来的缘分,不是任何人能够破坏抑或取而代之的。你要有信心,要善解人意,要胸宽如海,尽量去奉献你的爱,尽量用爱去包容,这样她就会把她情窦初开时的那点绯梦从心里头慢慢忘却。这样你们才会越来越恩爱。”这时,我见到张念恩她们快到跟前,就赶忙道:“以后有机会咱们两个在好好聊聊,我可不想因为我,让你们夫妻心里不痛快。”
“我会记住你的话。”她点点头,叹道:“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发现看了这么多年的言情小说,还不如你的一两句话来得深刻!”
“我比琼瑶那老太太如何?”我笑道。
许仙展眉道:“她的书我不喜欢看,我喜欢看席慕容的。”
“你们在聊什麽呢?聊得这麽起劲。”张念恩这时候已经微笑着走到我们跟前。
“两个大男人有什麽好聊的,还不是聊女人。”我暧昧地看了她一眼,笑道:“许仙说你在床上有时候跟只小猫似的特温柔,有时候又跟头小母豹似的特有劲,那水灵的劲儿都能让人骨头给酥了。还问我后不后悔当年没有追你。可还别说,今个儿这一见面,还真觉着当年做了一件大错事。要不咱们再重温旧梦重续前缘如何?”
“如果你不怕有人跟你拼命,我倒是很愿意尝试。”她本就是比较豪爽的性格,说出来的话跟她的人一样豪爽。她瞪了许仙一眼,嗔怪道:“你倒是什麽话都敢往外说!”
“我,我没有,都是他瞎编,瞎编的。”许仙结结巴巴的,他可真没想到我会当面跟张念恩说这些话,脑子一阵晕眩,再被张念恩瞪一眼,魂儿都差点飞了。
“赶紧去开你的车,还在这磨蹭什麽!”张念恩看他那丢了魂的样就气不打一处来。
“好,我去,我去,我这就去。”张念恩一瞪眼,这许仙就立马夹着尾巴逃跑了。
“这当年多顽劣的一个主,咋就被你给调教成这德性了呢?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我大声感慨道。
“可惜当年咋就没能把你给降住呢?”她眼里那个温柔劲仿佛能溢出水来。
“嘿嘿。”我尴尬一笑,道:“当你不是还没有长大嘛。”
“借口!”她没好气地给我一个卫生球,转首瞥了一眼不远处的许仙,道:“他还真跟你说我在床上怎样怎样啦?”
“说倒是说了一点,不过大部分都是我猜想的。”我盯着她笑道:“每当想起你当年差点没把我给强奸了的那个劲,我总是止不住地去想象,想象当年要是没有外人打扰,咱们真的发生关系了,那时候又会是一个什麽样的情况。”
“是啊,还真是令人向往啊!”她苦笑道:“只可惜第一次做女流氓竟然没有成功,真是失败!”
“好了,别再缅怀过去了。”我笑道:“你瞧你,孩子都多大了,咋还想着初恋那点事呢?”
“他都跟你说了?”她脸色发烫,红扑扑的很美,现在的她成熟,性感,韵味十足,比起以前那青涩的小丫头诱人的多了。
“也没什麽,就是你夜里做梦偶尔会叫起我的名字。”我道:“都这麽多年了,你怎麽还不把我给忘了,我还以为你早就把我给忘记的一干二净的了。”
“男人都是没有好东西,你对他越好,他却越不领情。”她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那眼神犹如秋天的潭水,幽深得能够让你陷了进去。这女人真是越来越有味道,要是当年,她有这样勾魂的眼神,只怕我现在也跟许仙一样被她给降得服服的了。
我摇了摇头,抛却脑里的混沌,无奈道:“如果你觉着骂我能够心里舒服就骂我,如果你觉着骂我还不够你就打我,如果觉着打也不够解恨,你就咬我,只要你心里痛快了,我也就能心安了!”
“有用吗?”她看着我,满脸的幽怨,叹声道:“过去的都过去了,就让它随着时间慢慢被淡忘吧,再提也只是徒然伤感罢了。其实,许仙跟你抱怨也是对的,谁叫我当年爱你陷的那麽深,以至于做梦的时候还会经常叫你的名字。这让我都感觉不好意思,时常在心里默默地想,难道我还真的爱着你吗?但是想来想去,无论多麽的认真苦心思索,到头来得到答案都是不知道。或许这就是初恋为什麽那麽有魅力的原因吧!”
我凝视着她的眼睛,真心地道:“许仙是个好男人,这麽多年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他对你的爱。别让我们做一对坏人,好好用心去爱他,好吗?”
她苦笑一声,道:“我一直都在努力去做一个好妻子,去苦心经营我们的爱情,可是有些事情不是一朝一夕的。”
“但愿你们能够相守一生!”我心里祝福着她们。
“心里有魔障,就必须把魔障给除掉。不然说什麽都是妄谈。”她摇头道。
“我不该来的!”我叹声道。
她笑了笑,道:“别想的那麽严重,不是说破而后立吗,说不定只有你的出现才能破开这道魔障。”
“破而后立?”我喃喃念叨。
凡物坏,及行师败其军,夺其地,皆曰“破”;破者裂也。凡事破必有一立。“破立”之说源出于道家,白日飞升的传说。顺序有先后,但却放诸四海而皆准。要成佛,必先得混迹红尘,抛开一切,再入魔障,到最后的成佛。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人生中我们会遇到太多的不愉快,重要的是我们要用于面对。回忆难以忘记,就去创造更多的回忆去冲淡它。不破不立,破而后立。
“走啦!”她打开车门坐进去,朝出神的我说道:“开车吧,我坐你的车。”
第一百六十四回
我摇了摇头,暗讨自己总不能连一个女人都比不上吧,她都能有这样的魄力,我一个老爷们难道就不能有吗?吃口馒头争口气,爷们要的就是这口气!
打开车门坐上去,扭头看着坐在身边的这个女人,我已经鼓足了勇气去面对,不管将来如何,成魔成佛就看各自的造化了。
“看什麽看,没见过美女啊,快开车啦!”她双手护在胸前,挡住我灼人的视线。
“只不过看看,又不能看掉一块肉,怕个鸟,没劲!”我一脸的不爽。
她嗔怪道:“你有劲,把人家的真心当作驴肝肺!”
“说这可更没有劲了。”我干笑一声,道:“当年追你的人那麽多,你都不屑一顾,偏偏看中了我这个思想单纯的小子,而且从不对男生假以辞色的你却对我比春天还要温暖,你说这不是要我遭人嫉妒吗?当年的那些小男生可都是血气方刚的,见你这样对我,没有一个正眼看我的,我可是被叫出校门揍了好几次,几个人打我自己,每次都是遍体鳞伤的。”
“真的假的?”她疑惑地望着我,“我可没有一次见过你鼻青脸肿的样子。哄我开心的吧?”
“姑奶奶,我有必要编些瞎话骗你吗?”我傲然一笑,“只不过本大爷小时候经常打架,练就了一身铜皮铁骨,区区几个在蜜罐里长大的小子岂会是我的对手。你还记得不,以前在你身后坐的那几个小子有好几次第二天早晨上学的时候都鼻青脸肿眼圈黑黑的。”
“不会吧?那些都是你的杰作?”她惊讶地望着我,“我还以为你温文尔雅,从来不跟人家打架生事。原来你也有这样的一面,真是让人不敢相信!”
“要是早知道我是什麽样的人,你是不是就不会喜欢我了?”我笑道。
“不!”她摇了摇头,“要是早知道,我更不会放弃你,更不会让你逃出我的手掌心的。人家都说美人爱英雄,任何怀春的少女都是喜欢带有血性的男人,我也不会例外。或许即便你真的不愿意接受我,我也不会跟许仙好上,我会默默地等你,等你一辈子即使毫无结果我也心甘情愿。”
“你这说的是什麽话!”我苦笑道:“难道我在你心里就真的那麽好?”
“或许你们男人不这样认为,但对女人来说,爱上一个人,一个她认为值得爱的人,那就会是一辈子的事,她就会全身心地去爱他,即便得不到任何的回报,即便两个人最终不会在一起,她还是会依然爱着他,沧海桑田,海枯石烂,永志不渝。”她看着我的脸,再一次向我展露了她的心声。
我叹道:“这样你不觉着对不起许仙吗?”
“我承认我有时候会觉着对不起她,可是爱情本身并没有谁对谁错。当年我追你他是知道的,我对你的感情他甚至比我还要明白,可他依然义无反顾的追我。你知道我的个性,我并不像别的女孩子一段感情破裂了就找另外一段感情来填补。你不接受我,我已经下定决心在大学毕业之前不打算再跟任何人谈情说爱。但他锲而不舍的百般纠缠再加上你从中作梗,我才勉为其难的接受了他。可爱情是种很微妙的东西,并不是硬把两个人栓在一起,爱情之神就会眷顾他们。但他对我的好也是有目共睹的,他对我的爱也从来没有改变过,这些都让我很受感动,爱一个人能爱到他这份上,确实让人无话可说。我承认我们的感情在潜移默化中会越来越好,但不是所有的付出都能得到回报。在我这里,付出和回报从来就不可能成正比。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越来越爱他,但绝不会放弃一点点对你的爱。如果要我以放弃对你的爱为代价去更好的爱他,我想我没有办法做到。”她的话很激动,也很让人感动,我插不上话,也不知道该如何插话。面前的这个女人默默的出乎意料的坚持让我的心深深的感动着。
“你已经入魔了。”我摇了摇头,把车启动了。
“成佛成魔,就要看我的造化了。”长叹一声,她转首看向窗外。
“但愿不要伤害了别人的心!”开大油门,车子上了路道,跟在前面的两辆桑塔纳后面朝车站飞驰而去。
车站,站在风里。
朝青屏看去,她也看向我。
时空逆转。
相视而笑,灿烂赛过了当头的日光。
车站,站在风里。
当年那一幕离别的情境依然历历在目。
两颗心暖洋洋。
如果允许,她已经在我怀里。
“你们都来啦!”老头老太太高兴地合不拢嘴,看着眼前这一大帮子,心里那个高兴啊别提多乐了。
许仙笑道:“爸,妈,这回高兴了吧?以后可不能再说我们年轻人不懂得关心老人了。”
“高兴,高兴!”老爷子呵呵道:“可是我知道这个主意肯定不是你这小子想出来的。”
“嘿嘿。”许仙干笑一声,指了指我,道:“爸,妈,我给您二老介绍一下,这位是我高中同学,也是我最好的朋友,蔡恬。”
我上前打招呼道:“伯父伯母您们好。我是许仙的同学蔡恬,蔡李佛的蔡,恬然自得的恬。您二老叫我小蔡就行了。”
“好。好。”老爷子很高兴,连道两声好,握着我的手,笑道:“小蔡啊,谢谢你能来接我们!”
“伯父客气了,应该的。”我笑道。
许天道:“爸,咱们先上车回家吧,到家再说话。”
老爷子很高兴,自然顺了他的意,道:“好。咱们这就回去。”
十个人三辆车很宽松就坐完了。
“姐夫,你什麽时候成了许文妈妈的弟弟了?”玉卿跟丹丹上了我的车,坐在后面。
“以前高中的时候,经常踢球,时常会受伤,学校卫生室的老太太医术不高又爱唠叨,每次去卫生室都要听她唠叨好多遍,当年年少气盛,谁受得了她,实在听厌烦了就不再去了,直接跟许仙一起到县医院里找他嫂子,从那开始就认识了。她人特好,每次受伤都是她亲自给我们料理,从不让别的护士或实习医生接手。经常去,慢慢的就熟悉了。每次见她的时候,都一种特强烈的感觉。感觉跟她在一起特舒服自在,特有安全感,跟亲人似的。我就想认她做姐姐,跟她说了,没想到她原来也有这个意思,所以就一拍即合,两个人成了姐弟。”我笑了笑。
“哦,原来是这样啊!”玉卿恍然,但立刻又想到一个问题,说道:“可昨天见到许文的时候怎麽没听你说起呢?”
“嘿嘿。”我尴尬一笑,道:“实话跟你们说吧,许仙的老婆张念恩以前追过我,当年若不是我意志够坚定,早就在她的疯狂攻势下给被彻底的征服了。当年人家可是全校有名的校花之一,多少帅气的小男生追求她都碰壁了,偏偏人家就喜欢上了我。当年人家对我是真的好,让好多男生羡慕与嫉妒,可我当时傻啊,就知道学习学习再学习,愣是不领人家的这份情,让她伤心了好久。跟许文的妈妈也有十多年没见面了,这十多年虽偶有联系,但毕竟没有见过面,也不知道当年的感觉还能不能找回来。一是怕不好意思面对张念恩,一是怕跟姐姐之间生疏了没有当年的感觉了,所以就暂时没有先对许文说起。原本是想过两天跟姐姐见个面,看能否找回当年的感觉再作打算,却没想到就这样见面了。”
“世事无常,本来就不是能够预料的。”丹丹面带微笑,说道:“你现在还能找回原来的感觉吗?”我意气风发地道:“感觉依旧在,不但没有生疏,反而感觉越来越亲了。或许这就是距离产生了美吧!”
“看把你给美的。”玉卿娇笑道:“我看张念恩见到你也没有怎麽样,还挺亲热的,不像是对你还有怨气的样子。或许人家早就把你给忘的一干二净了。”我苦笑一声,装着可怜兮兮地道:“人老了,魅力就不在了,可怜哪!”
玉卿搂着丹丹笑道:“谁说你老了魅力不在了,我们家的丹丹还不跟人家急啊。是吧,丹丹?”丹丹圆圆的脸蛋红扑扑的像个熟透了的红苹果,小手挠着玉卿的痒处,道:“坏家伙,你是在说你自己吧!”
车速很快,一会就又回到许文家楼下。
下车的时候,丹丹轻轻呻吟了一声,眉头微皱。
“怎麽样,还在疼吗?”我伸手要去扶她。
她玉面含羞,不着痕迹地推开我的手,轻声道:“不用。”
我也觉着这样不妥,便没有坚持,遂给玉卿使了个眼色,让她跟丹丹一起。
玉卿笑了笑,挽住了丹丹的胳膊,吃味道:“姐夫对你真好,比对我刚破了身子的时候可好太多了。”丹丹偷偷瞅了我一眼,开心地笑了。
我捏了捏玉卿的小脸蛋,苦笑道:“小丫头,还记着姐夫的不是呢?”玉卿小嘴儿一撅,娇声道:“人家只是说说而已嘛。”
我对她们道:“放心吧,姐夫一个都不会亏待你们的。”
“小弟!”青屏站在不远处叫我,她的手里扯着三个大小差不多的小家伙。这三个小家伙就是刚在跟老头老太太一起回来的三个小孩子,其中有两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和一个四五岁的女孩。男孩长的俊秀,女孩长的漂亮,都跟粉妆玉琢的瓷器娃娃一样可爱。
“哎,来了!”我朝玉卿和丹丹打了声招呼就快步走了过去。
青屏指着朝她们走过去的我跟三个小家伙说道:“这是你们的舅舅。快跟舅舅打招呼。”
三个小家伙异口同声:“舅舅好!”
“好。好。好。你们好乖!”我摸了摸三个小家伙的头,朝青屏递过去一个疑问的眼神。
她笑了笑,指着三个小家伙一一给我介绍。
三个小家伙,最左边那个小女孩名字叫甜甜,是许仙的掌上明珠;中间那个小男孩名字叫壮壮,是许仙大姐的儿子;最右边那个小男孩名字叫菁菁,是她的儿子。
当她指着菁菁跟我介绍时,眼睛看着我,感觉笑的很暧昧,我心里只犯嘀咕:难道这孩子真是我的?你还别说,菁菁这孩子的眉眼虽然随她的比较多,但仔细分辨多少能够看出一些属于我的成分在里面。
我盯着菁菁仔细看了看,然后朝她望去,眼神里有一个大大的问号。
她轻微地点了点头,温柔的眼神已经告诉了我答案。
“这,这几个孩子都多,多大了?”虽然早就有了准备,可我依然激动得差点说不出话。
她拉过我的手,紧紧握了握,微微一笑,道:“甜甜五岁,壮壮十岁,菁菁九岁。”
菁菁九岁,算起来日子,应该就是我上大学走之前的那一次。那一次,我们第一次真正的做爱,我的身体完全的进到她的体内,两个人完全水乳交融地结合在一起,灵与肉的合一。shè精的时候她不让我射在外面,要全都射在里面,原来她早就已经准备了,她说要给我生孩子不只是说说而已。
“为什麽不早点告诉我?”我心里在甜蜜的翻腾着。
她瞄了一眼三个眼睛睁得大大的小家伙,嗔怪地瞪了我一眼,道:“还不是怕你分了心!”想想,她说的也对。就当年我那性子,有了这等喜事,若是当时告诉了我,我肯定会学都不上了,逃课回来看她和儿子的。
我左看看菁菁,右看看青屏,心里就忍不住的高兴,甜蜜的不得了。
“给,这是舅舅给你们的见面礼。”人逢喜事精神爽,我赶忙从兜里掏出钱包,给他们三个一人掏了一千元的见面礼。
三个小家伙一人手里拿一叠百元大钞,全都看向了青屏,不知道该不该要。
小家伙挺有教养的,不错,是好孩子。
“小孩子,你给他们这么多钱干什麽?”青屏不满地道。
我不以为意,笑道:“初次见面,总得给孩子们一点见面礼吧。快点让他们收下,不然我多没面子。”
青屏白了我一眼,对三个小家伙说道:“舅舅给的见面礼,你们就收下吧。”
三个小家伙听话地点点头,然后都朝我喊道:“谢谢舅舅!”
“哎,乖!”我呵呵大笑。
“还笑,嘴都合不拢了。”她挎住我的胳膊,“快走吧,别让人家看见你笑话。”
“这有什麽好笑话的。我爱笑就笑,高兴笑就笑,又没挨着谁,管得着吗?”我翻了个白眼。
“小心警察抓你进精神病院。”她说着自己就笑了,孩子们看她笑也都跟着笑了。
“乖乖,好怕怕啊!”我假装害怕,让她们乐的更加合不拢嘴。
我用没被青屏搀着的胳膊抱起只有五岁的甜甜,道:“这几个孩子真是漂亮,跟粉雕玉琢似的,看着真让人高兴。”
她挽着我边走边笑,道:“别人这样夸,你也这样夸。是不是有点老王卖瓜的味道!”
“举贤不避亲,自己的孩子比人家的好,你还能说他坏吗,当然要夸了。”我逗着甜甜道:“是不是啊小宝贝?舅舅说的对不对?”
小家伙眼睛眨了眨,接着小脑袋连点了几下。
我笑道:“你看连孩子都这样认为,不会错了吧。”
“你呀!”她无奈地摇了摇头。
回到楼上,桌子已经摆了出来,除了老头子老太太,其他人都在忙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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