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戍营……”
“父皇。”仉南打断他,琥珀色的眸子透着殷红。他道:“他到底做错了什么?您为何要这般对他?这五年来您不理朝政,全是他帮您处理朝政。如今能四海升平,他功不可没。他扛着一身骂名,被人戳着脊椎骨谩骂,从不向世人解释,这是为何?因为您是英明神武的陛下,所有骂名只得由他承着……”
“住口!”被仉南一语点破,洛帝怒不可遏。他赤红着双目,鼻孔撑得硕大,喷着滚烫的粗气。
世间不乏有才之人,为何洛帝唯独挑了裴子戚,让他来处理朝政?因为他深知裴子戚正是云清。不管裴子戚把持朝政多久,只要揭开他的哥儿身份,朝政就会重新回到他手上来。再则,把裴子戚留在身边,他就不用担心,裴子戚背着他与仉南再续前缘。是以他厌恶裴子戚,又不得不重用他。
裴子戚是一把好刀。然而再好的刀,终有一天会钝了。洛帝眯了眯危险的眸子,冷笑说:“裴子戚以哥儿身假扮男子,混入朝纲淆乱视听,桩桩件件都是诛九族的大罪。朕没有他追究实乃万幸,他还想图什么?”
“父皇,清儿怀孕了,二个月了。”仉南轻轻的说。
“怀孕了?”洛帝愣了愣,怒气乍然全消。只是顷刻间,他又讥笑说:“倒是一个好借口。不过就算他怀孕了,这大牢他也得给朕待着。朕得对老大的死有个交代,在尚未确定他与老大的死无关前,你就不要指望朕会放了他。”
仉南垂下头颅,一张绝色面容黯然失色,澄亮的眸子也没了光彩。他俯下身,轻声道:“父皇,该说的话,儿臣全说了。您若执意一意孤行,请恕儿臣不肖。”说完,他朝洛帝磕了三个响头,面无表情站起身。
他转身离去,走了两步,又听见洛帝道:“等等。”他停下步伐,侧头看向洛帝。
洛帝重新坐下,道:“朕知道你有脾气,但朕也是为你好。朕瞧这大理寺卿许申高是个难得聪明人,正巧他的闺女年前才及笄,如今尚未许配人家。朕觉得这是一门良缘,过几日朕会下旨,将许小姐指给你为妻。”
仉南淡淡看着洛帝,眼中没有一丝感情,仿佛瞧着是陌生人。他看了一会,什么话也没说,转身若不离去,任洛帝怎么唤也不回头。
洛帝气得浑身直哆嗦,指着仉南远去的背影,怒道:“混账东西,朕为了他好,他反倒还不领情!娶哪个女子不好?偏偏要娶一个哥儿。”
孙禄上前一步,提醒道:“陛下,云公子怀孕了。”
洛帝愣住了,渐渐消了气,叹气道:“朕知道。只要他乖乖允了这门婚事,朕立马放了裴子戚,还给他们指婚。这还不行吗?”
“奴才说句冒犯的话,殿下一心都在云公子身上。陛下要殿下另娶他人,这不是强人所难吗?”孙禄曲着身子,轻言细语道:“如今云公子怀的是男孩女孩尚不清楚。倘若是男孩,那可是皇长孙呀。”
洛帝微微一怔,皱起眉头缄默不语。沉思片晌,他自语说:“那指婚一事再等一个月吧。一个月后,让太医去大理寺瞧瞧。若是裴子戚怀的是女孩,那就怪不得朕了,只能怪他肚子不争气了。”
孙禄曲身退下,仿佛听见他的自语一般。只是在转身之际,轻轻弯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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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府前,红灯笼高高悬挂,照得门前一片光亮。寂静的街道,一辆马车驶来,缓缓停在了许府门前。许申高晃晃跄跄走下马车,两颊弥漫着绯红。他素来喜欢饮酒,经常喝得酩酊大醉。
许夫人惦念他的身体,便严禁他饮酒。他又是个怕老婆的主,只好偷偷去外头喝酒。这不今日嘴馋了,在外面喝了几杯才回府。他胡乱拍着大门,大声嚷嚷道:“开门,开门,快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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