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乔叔叔手又破了流血了,所以需要药!”
“不是前几天才给他扎过么?”
郑彧眨了眨眼,“因为叔叔说洗碗裹着绷带不方便呀,就哗啦哗啦全拆了。小五子说会继续流血的,他就说没事儿没事儿……然后果然就又流血了……”
“啧。”
郑斯琦把马克杯端到嘴边,咽了口咖啡。
印象里,像他这么喜欢说没事儿的人,郑斯琦没见过几个。没事儿,我没事儿,没别的事儿,潜意识里把这话当成了口头禅。可越是这样的人,越是把有事儿当没事儿,越不表现出一丝弱势来,偶尔的一点异常,偏更能让人如鲠在喉。郑斯琦知道,有的人说没事儿,不一定是真的没事儿,那都已经不叫作遁词了。
那应该是已经越过了他心里真实愿望,成了本能的一种反应了。
这种人,往往有背负。
郑斯琦把眼镜摘下来摆在一边,突然想起在那天在乔奉天的房间里,在他床头柜上,看到了一瓶玻璃盏的熏香。那个味道像加水稀释过一般浅淡,柑橘类的微微酸甜,与靠近乔奉天本人,在鼻尖能嗅到的一丝味道是一样的。
隔天郑彧再去乔奉天家吃午饭,乔奉天的手已经渐渐结痂了。只是不像是变好,倒像是更坏似的微微发肿,就像他自己的那盏小坛里,将将渍好的一串嫩红姜。
等乔奉天把一条蒸好的葱丝鲈鱼端上桌,郑彧变戏法似的从小书包里捧出了一个盒子,小手仔细端着,伸手举到乔奉天眼前。
“怎么了?”
郑彧脆生生道,“爸爸让我给你的。”
乔奉天接过一挑眉,别是一沓伙食费吧。
郑彧走回桌边,小五子端着碗往她跟前一凑,“是什么啊?”
郑彧冲他笑嘻嘻眨了下眼,眼明手快夹了一口嫩白的鱼肚,“是惊喜吧。”
乔奉天坐在沙发上,朝手指头上哈了一口热汽。把盒子仔细拆开,低头一看——里头躺着一根一寸半长的黄铜莲花样的实木香筒,边上附了一盒精致的线香,印了烫金的雪泥鸿爪四字。
乔奉天把线香的盒子拆开,端到鼻尖嗅了一下,非常淡雅芳实。再嗅便是醇厚,如同高大杉木坐落出一片密林,甘凉而有日月之气,第三嗅则有甜味,则有蜜韵。
乔奉天不是香痴,也不大接触这些东西,但只凭眼睛去看,鼻子去闻,就知道这是好东西。他低头看着这么一个小方盒,小声叹了口气,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掏出手机噼里啪啦给郑斯琦发了个短信。
手机号码是上次郑斯琦过来的时候,他留的,再次把这人的名字添进联系名录里,蓦然有一刹失而复得似的欣愉,不可名状,非常微妙。
郑斯琦这边正在教工食堂吃饭,一勺上海青一勺血旺豆腐,咸得郑斯琦连要了三碗西红柿汤。听手机震了,就掏出来查看。
“郑老师,您这东西我不能要,晚上我让枣儿带回去了。”
郑斯琦夹了一筷子米饭进嘴,回复,“别,收着。”
“你这是赔本儿,我一天做一顿饭至多二十块够仨人吃,匀枣儿头上七块钱都不到,你这一盒子东西直接把下半年的都给预定了。”
郑斯琦见他算的清清楚楚,不禁抵着鼻尖低低笑,继续回,“见你屋里有熏香,就心想你应该喜欢,喜欢就收着。”
乔奉天扶额,倚着沙发噼里啪啦按屏,“老房子有蟑螂,我是嫌被子一股樟脑丸味儿我才摆了一个的,我真不讲究这个。”
“那我给都给了。”
“您……您可以把他退了。”
郑斯琦喝了一口汤,回,“这我同事从国外带的,我没花钱,你安心使,我用不上。”
“敢情您是借花献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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