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昏黄的灯光下环视吧场两圈,才见到落坐在拐角的何前。他大约是刚刚加班完了,身上还是西装领带,拎了个皮质公文包,襟前别着的一块小小的胸牌也没来得及摘。
只这么掸眼看,谁又能看出他的与人不同。
“酒?咖啡?”何前抻了抻胳膊,伸手拈去了乔奉天发顶上的两片粉白的花瓣,“什么玩意儿?”
“咖啡吧。”乔奉天望了一眼,“花吧,路上的,风吹下来的。”
富虹路的桃花开成了茂盛一片。市政在前年掘去了植在四岔路口的五棵高大而位置尴尬的法国梧桐,换成了十几株清挺的小花粉瓣碧桃。花枝生有褐斑,花瓣则白粉之中带有红丝。
市民都不大看好市政这画蛇添足的一举,想着挺好挺漂亮的的植物,偏要栽这儿安家落户,挨着嘈杂市声,挨着浑浊空气,和人一样不顺心不顺气儿,能有几年好活头?保不齐花苞子都来不及打,就得殒了命。
可事实总出乎人的预料。十几株碧桃安安静静的隔年开满枝头,富虹路的满眼浓翠里陡然添了红色。不争不抢地就成了低调的小景。
晚风吹落了凋敝打卷儿的,有偷偷两片看上了乔奉天,跟着他再瞧了瞧利南的他处。
何前给乔奉天要了杯榛果拿铁,伸手把花瓣搁进了面前的百家地里,看它浮在石榴红的酒汁上,带着吊灯反射出的亮光。何前歪在卡座的沙发里冲乔奉天笑,“怎么样,有情趣不?”
乔奉天挪开脸,“又沾泥又沾灰,你也真不讲究。”
何前嬉皮笑脸地解开了领带搁在了一边,又急躁地抠开了领口工整系着的两粒扣,“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你爱怎么说怎么说吧。”
何前把手弄搭在额上,瞅着乔奉天笑,“你就是看不开没情趣才光棍到现在你信不?”
“你有你有。”乔奉天敷衍点头,懒得搭理。他打了个利落响指,“今儿叫我出来就为告诉我这个是吧?”
何前嘿嘿咧嘴,“一部分,一部分。”
何前的单位公务繁忙,乔奉天的生意也不轻松,俩人不常聚。档期太慢既是一方面,但更重要的,是他俩不想总见着对方,然后在彼此身上照镜子似的看到类似的自己。有什么事儿,一个电话也就够了。
何前没兴趣知道乔奉天整日比他还朝九晚五的头上功夫;乔奉天也不愿对何前的私下生活多置评论。到底不一样的心性,到底是隔了一层。
乔奉天用指尖摩抚着咖啡杯的杯沿,滑腻的瓷质在手里摩擦出“滋滋”的细响。何前坐在对面,只这么直直望着自己。何前天生眼角下垂,看起来温柔和煦,皮相分外讨巧吃香;但如若嘴角不勾,自带弧形的眼睛看着又像是讥诮。
总觉得要说什么重要的事儿,但是好还是坏,乔奉天不敢说。
“别这么看着我成不。”乔奉天失笑,“有屁快放,你要借钱直说。”
何前眼珠一转,低了下头。倏而又仰脸,挂着笑意往前一探,话说的小声小气儿,那样子极像是在炫耀,“我交女朋友了。”
乔奉天坐直了。
“父母都见了,可能快结婚了。”
乔奉天不仅直了,还僵了。
“你少他妈开玩笑!”乔奉天停顿下来消化了会儿,端着被子抿了口咖啡,吞得快了,烫的他皱了皱眉,“就你?前后把不住一天门儿的,我信你上月潭寺受戒出家我都不信你能结婚。”
乔奉天嘲起何前素来生冷不忌,荤素不拘,“……别是和男的结婚吧?”
那你也太前卫了,也算从柜里一脚迈到改革开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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