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层被厨房餐厅和客厅占满,秦湛举步上了二楼,楼梯也走的极简风格,黑白色的台阶相间分布,秦湛走了几步觉得不太对劲,于是又退回去,站在下面仔细打量黑白相间的台阶。
半响,他右手握拳在左手掌心轻轻砸了一下,恍然:怪不得觉得眼熟,原来这楼梯的黑白分布和钢琴一模一样。他一步步爬上台阶,心里默默记着数。
爬到顶层刚刚好八十八阶,对应着标准钢琴的八十八个琴键,秦湛懒得再爬下去,索性直接推开顶层小露台的门,诧异地发现顶层露台的装修风格和客厅完全不同,各式各样的花花草草挤满了整个露台,夏维哲甚至做了一个半人高的架子才能勉强容纳这些花草,花草的中间围着一个吊篮,正合适两个人坐,秦湛进去窝了一会儿,眼角瞄到一架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天文望远镜。
秦湛立刻兴奋地从吊篮中蹦出来,掰过天文望远镜把脸凑上去,对了对焦,镜头直接对准天空,看了老半天,才满意地挪开眼,他家那台比这台还要精确,是从实验室偷渡出来的专业版,被他放在三楼的实验室里,焦躁的时候就看上两眼,满眼的繁星能让他烦躁的心绪平静稍许。
秦湛撑着露台边缘的栏杆站了一会儿,从这里能远远看到他家的一半屋顶,和他那栋别墅周围一片蓊郁的树林。他发了会儿呆,推开门走到三楼,三楼大概是夏维哲的工作室,偌大的一层摆着各式各样的乐器,最显眼的要数房间最中间的一架钢琴,秦湛认出来那是世界钢琴大师舒曼·林·威尔逊的最后一件作品,也是最著名的一件作品,曾经在拍卖行拍出3000万的天价,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它。
实木地板上散落着不少曲谱,秦湛也接受过简单的声乐训练,他捡起一张最上面的,跟着轻声哼了两句,忍不住挑起眉梢,在心里赞叹:鬼才就是鬼才,真不知道那些乐评人“夏维哲江郎才尽了”这种结论是从哪里的出来的。
夏维哲有钱任性,直接在家里搞了一整套的录音设备,用透明隔声板与外界分隔开,秦湛茫然地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操作键,有些头痛的抚了抚额,推开旁边的一扇门走了进去。
一进去就惊呆了,把浴室放在录音房隔壁这种事,还真不是人人都做得出来的。
秦湛看着并排摆放的两套洗漱用品,其中一套有着明显的使用痕迹,另一套则明显是崭新的。漱口杯一黑一白,牙刷的颜色却是反过来的。防滑拖鞋也是一对儿,甚至连毛巾和浴巾都是成双成对摆着的。
秦湛皱着眉头想了想,似乎从来没听说夏维哲有喜欢的人啊,而且这种状态明显是连人都没追到,不过连夏维哲这种条件的都看不上,他喜欢的人该是有多么高岭之花。
显然,我们的高岭之花显然没意识到他自己就是那个人。
秦湛摇了摇头退出浴室,把门关好,下到二楼。
二楼是一整条长长的走廊,两侧是零零星星几扇门,秦湛的手放在最靠近楼梯那扇门的门把手上,犹豫片刻还是推开,最先闯入视线的是一张kingsize的大床,床头的柜子上放着几本书,秦湛拿起来翻了两下,发现是几本诗集,他骨子里是传统工科生,对这些风花雪月的东西兴趣不是很大。
他的视线停在雪白色的墙上几幅照片上,黑色的背景,光源吝啬地只投给男人和钢琴,男人背对镜头,背脊瘦削,秦湛记得这几幅画,它们都出自于夏维哲唯一一本写真——《孤独者》。说是写真,其实夏维哲根本没怎么露脸,要么是一双修长的手按在琴键上,要么是男人弹钢琴的背影,最好的一张露了侧脸,男人叼着烟,没画眼线,眼角却依旧妖娆,他的手漫不经心的放在琴键上,完全放松的姿态,却在呼吸间攫住人的目光。他明明没向镜头投来半分目光,却仍给人一种正被他深情注视的错觉。
秦湛抚了抚略有些加快的心脏,笑骂了一声:真是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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