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山装作听不见,快步走开,但是这声音,却是萦绕在他脑中,始终挥散不去。
身边的薛氏兄弟喝得烂醉如泥,正并排立在墙角撒尿,一边议论自家表妹顾柔,薛建道:
“不过就是个大宗师的姘妇罢了,早晚要扔,放心阿弟,她还不至于能威胁到咱们薛家。”
薛唐愤愤道:“贱人,不知廉耻……如今咱们先避其锋芒,待有朝一日她失宠,非把她……非把她……哎唷!”裤子一抖,偏了方向。急得薛建大喊:“你尿我干啥!”“风向偏了,风向。”
暗处,冷山早已攥紧了双拳,他有那么一瞬间,很想要冲上去揍这两个在官邸随地乱尿的家伙一顿,当然,并非为了这两泡尿。
只是他听见他们那样议论顾柔,他们是她的表兄,竟然口下毫无一丝顾忌留情,甚至还不如白鸟营的一个普通士兵足够了解她——倘若他们足够了解,他们绝不配那样说。尤其是“姘妇”那两字,真真是种恶毒的羞辱,他希望这话永远别让顾柔听见。
然而,将耳朵堵住,不去听这些污言秽语,却并不能阻止她的命运向下沉没——她注定只能是那个男人临时休憩的一个驿站。
不知为什么,这会儿,他的酒意上来了,风吹着太阳穴,心竟然有一丝痛。
第131章文学24
翌日清晨,国师被传令士兵叫起,有急事回到官邸和石锡相商。顾柔便独自回白鸟营。
白鸟营的士兵被安排在官邸南面的一处兵舍内,后方乃是军医的行馆。那行馆和兵舍共用一条道路,顾柔才走上去,便看见来来往往不少背着药箱的郎中往里赶。
最近战事频繁,朝廷军和云南军在益州、牂牁两郡的边界频频发生交战,伤者众多。于是代太守毛繁在城内新颁布了招募军医的告示,不论是当地郎中还是外地游方大夫,只要通过考核便可成为正式的军医,一旦录用,待遇一切从优,这些人便是揭榜过来应试的。
突然,后头来了两队民夫,抬着竹制担架,前头两个开路的士兵疾声嚷着:“让开,让开!”身上皆穿白鸟营的鹰服。
顾柔心里一惊,退到路旁,瞧见那担架从面前过去,上面的人被盖着脸,虽然看不出血迹伤痕,身体却一动不动,不晓得是营里的哪位弟兄。
她目送那路人过去,心思沉重了几分,才慢慢走回白鸟营。
兵舍成四合院落构造,中间一片空地被搭起了临时的演武台,这会儿,冷山、阿至罗和田秀才三人正站在院子里,你一言我一语地争执:
田秀才头一个道:“我怎么记得昨个拼酒,分明是阿军侯您输了,这该你洗。”
阿至罗黑脸一黑:“喝的时候可没下赌注。”
田秀才拍着大腿道:“那不就是了!喝的时候没说输了的人要给赢了的人洗衣裳。”
于是两个人一同望向冷山。
冷山抱臂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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