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问看去,却见甘棠脸上的伤并不严重,独有额头一块撞伤的淤血只怕要过十天半个月才能消散全文阅读万仙归宗。
“小师妹回去上药。”
甘棠心里不甘,强压抑住内心的委屈,说道:“多谢师兄关心。”又在心里想着为何何必问、贺兰淳都不问她的伤是如何来的。
“贺兰伯伯,甘棠方才见过了闻姑娘……”
“你这是阉鸡。”贺兰淳蹙眉道,虽说对公鸡代替贺兰辞拜堂的话嗤之以鼻,但弄来一只阉鸡顶替贺兰淳,又有侮辱贺兰辞的意思,总叫他心里不痛快。
“不、这……”
“贺兰伯父认得阉鸡?莫非贺兰伯父也爱看斗鸡?是以才分得出这鸡阉过没有?”何必问笑道。
余问津、余思渡自是不信贺兰淳会那般,于是便也巴巴地盯着贺兰淳看。
贺兰淳嗔视了何必问一眼,坦然道:“家里老人孩子多,园子里的野鸡野鸭成群,一年接一年下来,大半的园子都叫它们这畜生占了,家里老祖宗叫人将鸡鸭都阉了。”
何必问吸了口气,心道难怪都说贺兰家比楚家还尊贵,楚家也不过是宫里有些阉人罢了,贺兰家可是将鸡鸭都阉过了。
甘棠再料不到自己会因为一只阉鸡受罪,待要辩解,又辩解不来,且那阉不阉的,她当着贺兰淳的面,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甘姑娘,请。王府里人多口杂,未免叫人冲撞了甘姑娘,还请甘姑娘快些回去。”暮烟过来说道,又叫人将甘棠的轿子抬来,摆出一副要亲眼瞧见甘棠上了轿子不可的模样。
甘棠心道果然自己是被天地舍弃的孤儿,竟然无人问过她身上的伤,黯然地说道:“甘棠答应了替顾侍卫说情,请王爷送还……”
暮烟拿出一张纸来,说道:“这是府里算出来的账,顾侍卫自从进了王府,只伤药就耗费了不少,细细算起来,他那马还不够填补这其中的亏空呢。”
甘棠的丫头接过那张纸,甘棠瞅了眼,吓了一跳,上头林林总总地记了许多账,果然这般算下来,顾漫之欠了锦王府许多。
“甘姑娘请。”暮烟又催促道。
甘棠点了点头,只觉得众人都在逼迫她,待进了轿子,便在轿子里啜泣。
轿子出了锦王府大门,守在门边的顾漫之看轿子出来,心道自己跟甘棠道一声别,就回京城去,他虽身无分文,但只要出了益阳府,临近几省的官员自会慷慨解囊赠了他马匹盘缠,待走近了,听到轿子里的哭声,便忙问:“甘姑娘,你怎地了?”
轿子里甘棠并不言语,甘棠的丫头回道:“顾侍卫,那闻姑娘好不讲理,先羞辱我家姑娘,又辱骂故去的甘先生,还不要体面地打了我家姑娘,将我家姑娘打成重伤……”
顾漫之闻言,心里不由地一急,握拳咬牙道:“待顾某替甘姑娘讨回公道!”说着,便要向王府闯去,走了几步,到底是怕了,不敢去招惹闻天歌还有西院的猛士,又折回来,叹道:“顾某先送了甘姑娘回去然后再等他们计较!”
“……有劳顾侍卫了。”甘棠饮泣道,声音宛若泣血的杜鹃。
顾漫之忙道:“甘姑娘放心,顾某定会护住姑娘周全。”说完,便又将要回京的念头抛在九霄云外,只想着若是她走了,甘棠定会被闻天歌按下黑手,想着,便殷殷切切地随着甘棠的轿子去了。
楚徊留下的官员,除了贺兰淳,便只剩下了一个顾漫之。
早先楚律等人以为顾漫之总会赶回京城,不想进了二月,从偶尔打听来的消息看,顾漫之依旧没有回京的打算,据说他不但并未回京,反倒在甘棠租下的一处当做学堂的院子里做起了护院。
因甘棠的有心为之,她被闻天歌打的消息一时间甚嚣尘上,人人都说闻天歌粗野,但又过了几日,因锦王府的猛士们已经开始筹备亲事了,贺兰淳又不曾明言贺兰家不娶闻天歌,且传闻中,贺兰淳貌似十分欣赏闻天歌的性子,于是不知情的人皆以为贺兰淳看重的是闻天歌。
痴情种种,总是上不了台面的说法,比不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来得规矩。于是一时间,不相干的人又觉得闻天歌再怎样无礼,总是名正言顺的贺兰家人,甘棠再如何痴情婉约,搀和到了闻天歌名正言顺的婚事里,就有些显得不磊落,甚至轻浮——毕竟,闻天歌再如何,都是贺兰淳点头答应的。
顾漫之因听到风言风语,为维护甘棠,跟益阳府许多长舌之人打了几回,越发连累了甘棠的名声。
甘棠内外交困,便觉得精神不济,除了教导几个不能在别处入学的蒙童,赡养几个无家可归的老人,便再不做旁的事。
于是乎,楚静乔又担负起了早先那安抚将士家眷的差事,原本一日还有早晚两餐在王府吃,后头便整日里留在外面,就连余家兄弟也被她光明正大地喊去用了。
顾漫之一心护花,回京的楚徊也仿佛将他忘了,不曾召他回京。
二月初京里传旨下来终于封了楚静乔为凤崎公主,圣旨上说顾惜楚律只有这么一个掌上明珠,便免了楚静乔回京谢恩,随着圣旨,又送了一册赏赐的单子,单子上赏赐的珍宝,要待三月才能送到。
楚静乔早做了益阳府少主人,自然不将那公主的名堂放在眼中,“本公主”地自称了两回,就觉没意思的很。
石清妍也对楚徊封楚静乔公主的事不大感兴趣,对楚徊无视楚静迁、楚静徙的事也毫不意外,不管早先如何,如今楚徊是没胆量叫楚静乔去和亲的,况且指不定楚徊心里还以为楚静乔是他女儿,然后他女儿迂回曲折地拿下益阳府了。除了此事,因楚静迁跟大永侯家二公子定亲了,石漠风跟古暮月的亲事也定下了,石清妍手上忙着这两桩喜事,又等着看贺兰淳什么时候才能答应了贺兰辞、闻天歌的喜事,就对京里来人宣旨的事不大感兴趣。谁知,那来宣旨的人才走,京里的消息又如洪水一般涌来。
据说楚徊回京的时候有些迟了,太后已经免了余大将军的官职,令他回家养老,余大将军“病入膏肓”了;据说朝中在楚徊回去前,已经有人将一具据说是楚徊尸骨的尸体送到了太后面前;据说太后见楚徊回去,先是泪下,随即震怒,与楚徊联手将朝中最先提起另立新君的人抄家;据说太后原先十分疼爱的孙儿忽地就失宠了,孙儿的母妃更是被打入冷宫……
以楚徊的性子来说,这些事也算得上是雷霆手段了,且只惩治了为首之人,放过其他人,也安了人心,免得前头颐王、熙王造反,后头朝中就大乱起来。
饶是如此,楚徊终归因一时事多,顾不得挽留余大将军,待回过头来,就发现余大将军一家已经悄无声息地在京里消失了。
二月中旬,余大将军一家进了益阳府,楚律自然是先叫人在王府附近给余家寻了一所大院,随即又要款待一番。
余大夫人、余姑娘便由石清妍招待。
石清妍叫了后院一众女人来,又有意叫楚静徙担了女主人之责招呼余家母女。
宴席上听余家母女说起余将军“病入膏肓”时,太后赐下太医、御药等等惊险的事,众人不胜唏嘘。
忽地,就又听赵铭家的过来说道:“王妃,大门上来了几顶轿子,门上人去问,那些人说是叶家人,来拜见王妃。”
石清妍先没想起叶家是谁家,便听董淑君开口道:“应当是早先跟王妃家义绝的叶家——跟漠哥哥定亲的那家。”说完,想起跟石漠风定亲的古暮月,心里微酸,但也明白自己跟石漠风是断然没有可能了,与其叫石漠风娶个高门里的姑娘,她宁愿石漠风娶个古暮月这般的小家碧玉,如此,每每想起,她总觉得,倘若早先她不曾来了锦王府,她跟石漠风的事定然能成。只要每每这般想起,她便不由地舒心一笑。
余大夫人开口道:“那叶家定然是跟此次遭殃的人家有瓜葛,因此生怕被牵连,才携家带口地躲到益阳府来。”
因他们家是被太后迫害才来的益阳府,又早跟锦王通过消息,比叶家显得磊落的多,是以余大夫人说这话的时候,丝毫没有觉得这话里也影射了自家。
石清妍听了,忙问余大夫人:“夫人觉得这些人多不多?”
余大夫人会意,笑道:“多是不会多多,但既然从京城里出来了,自然是带足了家当的。”
“那这些人定然也吃不得苦头了?”石清妍笑道。
余大夫人虽不知石清妍这般问,却也点了头,因说道:“只怕他们听说锦王宽厚,会投奔锦王爷而来。”
石清妍笑道:“来者是客,自然要好好接待。”说着,心思微动,暗道这些人都是在楚徊手上有案底的乌合之众,若是收下了他们,岂不是显得锦王府门槛太低?若打发了他们走,他们若去了中洲府,又会将真正有才之士也一并带走。既然如此,不若好好“招待”他们,先赚了他们的身家银子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楚律:萌那什么啦,为何一小小路人甲都比本王感情戏多?有暗恋他的,有他前未婚妻,有他现在未婚妻,本王的感情戏呢?
萌那什么啦:乃一个女主顶人家三
石漠风:路人甲,路人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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