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律深深地看了眼那人,不信自己宝贝蛋一样的三个儿子会只值个五两,暗道哪一个不是价值连城,于是将扁担放下,将蹬着腿的贤淑抱起来给那人看,“你瞧瞧再说。《+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
“……六两,不能多了。”拿了手指比划着六,那人摆着手指头说道。
“你瞧清楚了再说。你瞧瞧这风度,这仪态,这气势……”
“这吃奶的劲。”石清妍插嘴道,心想楚律怎地跟个寻常百姓较上劲了,且看他们一堆人,这百姓还敢凑过来,其中定有古怪。
西院猛士、沉水祈年都噗嗤一声笑了,楚静乔微微扁着嘴,心想人家来买孩子,楚律担心的只是价钱?不由地兔死狐悲,担心起自己来了,又有点平衡了,暗道楚律早先不是不关心自己,是他这当爹的就那副德性。
“爹,你别跟他……”楚静乔瞪了眼那凑过来的人。
“这个十……”
“你敢接着说?”楚静乔见那人敢指着她给她定价。
那人果断地住口不提了。
石清妍不禁扶额,心想楚律这气势还没有楚静乔的大。
楚律怀中抱着贤淑,自然也瞧明白这人的古怪,问道:“谁叫你过来买孩子的?”
“一个脸生得跟狐狸一样的公子。”那人老实巴交地说道。
“何必问!”楚律咬牙切齿道,心想何必问叫人来买就算了,还出价这么低,向四周扫视一番,果然瞧见何必问犹抱琵琶半遮面地出现了。
“今儿个七夕,必问不陪着知己一家过,实在说不过去。”何必问慢悠悠地过来,见那谁拍着手啊啊地叫着,便弯腰将那那谁从筐子里抱出来,心里艳羡早先楚律“左拥右抱”,便又试着去抱贤惠,谁知自己抱不动两个,只能不尴不尬地令贤惠失望地留在筐子里。
楚律先没多想,毕竟是过节吧,后头怎么想怎么觉得何必问这话有古怪。
石清妍忙将贤惠也抱起来,然后笑道:“知己怎不去外城墙里看美人打架?”
“今儿个她们为了两个现任才子打架,必问这老人过去凑什么热闹?再者说……”
何必问的话只说出半截,就见一掌柜的匆匆寻了过来,寻过来了,便压低声音对石清妍、楚律说道:“王爷、王妃,石夫人领着司徒家叔婶去抓奸,抓到司徒姑娘跟一个和尚待在一处,那和尚,说要何公子去救他。”
何必问蹙眉,心想跟司徒灵要好的和尚,胡云?
楚律听了这话,便冷哼一声,说道:“抓奸?司徒家叔婶去抓就罢了,怎地石夫人也去了?”想起早先石清妍说的石红莲跟司徒灵的过节,便又冷笑道:“原当岳母大人有大量,原来她还等着抓司徒姑娘的把柄呢。她想干什么?”
“石夫人撺掇着司徒家叔婶告官,状告和尚勾引良家妇女。司徒家叔婶不敢,如今人都还待在醉梦仙里呢。”
石清妍心道石夫人哪里来的自信会以为楚律会在司徒尚立功之后由着她将人家唯一的妹妹名声败坏了,赏灯的心情被败坏个精光,于是便说道:“将人都带回锦王府,石夫人也领来,有些人不见棺材不落泪,且当着面叫她瞧瞧锦王妃跟她有多少情分。”那司徒家叔婶定是以为石夫人是她母亲,便敬畏她七分,不然他们哪里肯帮着石夫人做这事,又不是没被楚律教训过。
“是。”
“白菜接着逛吧,我们先回去处置这事。”石清妍对楚静乔说道。
楚静乔点了点头,便目送楚律、石清妍、何必问、西院猛士们离去。
“公主——”忽地一人唤道,随即便听到一声倨傲的声音,“你就是凤崎公主?也不过如此。竟然有人敢说你比男儿还强上……”
楚律、石清妍纳闷那倨傲的声音怎说了一半就没了,扭头去看,就见楚静乔没了方才呵斥人的气势,捏着帕子微微颔胸,虽没露出头脸,但那身姿当真是我见犹怜。
“放肆,胆敢来挑衅公主?”
“你是何人?”
“表妹什么时候跟臭男人比了?”
……
一声公主的呼唤后,只见四面八方来了一群青年才俊替楚静乔说话。
沉水、祈年扭头看见了,见那倨傲的人是个清俊的公子,心里叹道:公主裙下之臣又要多一个了。
石清妍艳羡地收回眼,心里想着若是用石夫人的逻辑,那就是要是她不叫楚静乔做了益阳府少当家的,这些俊男们就都是她的。这么一想,果然觉得心里舒坦了许多,待要细细品味这舒坦,脸上被贤惠软软胖胖的小手轻轻拍了一下,忙醒过神来,心想自己大意了,不能用石夫人的逻辑想事,太容易沉迷堕落了。
却说石夫人叫人一直盯着慈航庵,一心要抓住司徒灵的把柄叫石清妍、石老将军等人知道石红莲是被冤枉的,可恨司徒灵一直都太老实,从不出慈航庵,直到六月下旬,司徒灵才“偷偷摸摸”地出门,悄悄地去醉梦仙里见男人。
石夫人见时机成熟,便叫了司徒家叔婶,自家二夫人、大少夫人,违抗石老夫人之命领着“含冤待雪”的石红莲一同出来去“捉奸”,果然在醉梦仙里抓到司徒灵跟个男人在一起,虽说那男人是个和尚,但一个和尚鬼鬼祟祟地,可不就是有鬼嘛。
石夫人原要像司徒灵整治石红莲一般将事情闹大,但司徒家叔婶顾虑重重,她又不肯才来益阳府没多久,就留下个睚眦必报的名声,于是便也忍着了,心道司徒尚是良将,可石家最不缺的就是良将,石家人都来益阳府了,楚律还能在乎司徒尚那一个?于是听说楚律、石清妍叫她们同去锦王府后,便坦荡荡地过去了,等着看司徒灵百口莫辩地在楚律面前出丑。
石夫人一群人就这么坐着轿子揣测着司徒灵的下场就进了锦王府,到了前厅里,就见前厅门外摆着两个筐,走进去了,就见只有石清妍、沉水四个丫头在。
“见过王妃。”石夫人领着众人福身道。
“免了吧。”石清妍看向石夫人身后,先瞧见穿着一身水色衣裳,头上高高地裹着杏仁色纱巾的石红莲,心里暗叹美人就是美人,光头了随便拿个纱巾一裹,都这么地出众;见一个和尚被绑着推了进来,就又向人群里扫去,看见一个打扮素净的姑娘,便知那是司徒灵了。
“王妃……”司徒灵的婶子才要说话,见石清妍挥手示意她住口,便悻悻地闭了嘴。
“母亲、二婶、大嫂子绝不觉得这和尚眼熟?这和尚跟你们说他叫什么来着?”石清妍问道,见胡云很是憨厚委屈地任由人绑着,心道他就不信胡云报出法号后,石夫人还敢这么着。
石夫人虽曾在午门外见过上国寺的和尚们,但那会子只是匆匆一瞥,她是规矩的夫人,哪里会挨个将和尚们的面孔看清楚,于是便看向石二夫人、石大少夫人。
石二夫人也摇了摇头,她是被石夫人硬拖来的,因此打定主意只陪着,不说话。
石大少夫人看了胡云两眼,脑子里灵光一闪,暗道这和尚不是上国寺的吗?怎地司徒灵的叔婶说他是八步寺的?虽想到了,但也不肯提醒石夫人,今儿个石夫人敢发狠拿了婆婆的架子敲打她,她就冷眼瞧着石夫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和尚叫什么来着?”石夫人忙去问司徒灵的婶子,这女人只说这和尚是司徒灵的老相好,却没说过他的名字。
司徒灵的婶子记不得了,仔细回想一番,便忙道:“叫什么胡说八道。”
“胡说八道?”石夫人心道哪里会有人叫这名字。
“小僧法号胡云。”胡云盘腿坐在地上,安适地看向脸色略变的石夫人。
石夫人是听说过这话的,上国寺的和尚们去石家,抢的就是这么一个和尚。胡云是上国寺老方丈的弟子,就算他是奸夫……
“他就算是上国寺的和尚,他也是奸夫。”石红莲咬定了这事,看了眼石清妍如云的乌发,心里十分不好受,暗道她被司徒灵揍了,怎地回了家没个安慰,反倒被石老将军他们训诫?
石清妍看石夫人脸色煞白,石红莲咬牙切齿,待要去问胡云怎么回事,就见胡云忽地扭头去看门口,含笑道:“必问来了。”
何必问脚步一滞,暗道这死胡云,竟然敢叫得这样亲密。
石清妍见何必问、楚律一同进来,便忙问:“都睡了?”
“都睡了。”楚律咬牙切齿地说道,原来哄那谁睡觉不光有叫那谁趴在胸口这一个法子,可恨何必问早先一直不说。
“胡云,你怎落到这步田地?”何必问疑惑又好笑道,心想胡云也有被人抓奸的一日,而且是跟个女人,眼睛扫过去,瞧见那司徒家姑娘干干净净的,心想胡云好眼力劲。
胡云叹道:“小僧也不知,还要问石夫人呢。”
楚律准备这一夜准备了许久,就被石夫人破坏了,于是冷笑道:“还请岳母说一说,为何捆了胡云大师?”
石夫人见楚律、何必问都坐下了,竟是将她们当做犯人来审呢,面子上挂不住,勉强堆笑道:“王爷……”
“请王爷给臣女做主,”石红莲噗咚一声跪下,“臣女去慈航庵游玩,一时跟司徒家姑娘言语不和,司徒姑娘便对臣女棍棒相交,后头还教唆一群女人打骂臣女,欺辱臣女,坏了臣女名声,乃至于,臣女回家之后,祖父、父亲听信谣言,剃去了臣女的头发。”说完,便悲情地将自己头上纱巾扯下来。
众人向石红莲看过去的时候,何必问打了个嗝,捂着嘴,看向那就跟个清秀小尼姑一样的石红莲,心想莫非这才算是真正的美人,不管怎样都美?这圆圆的弧度美好的脑壳,噙着眼泪水汪汪的眸子,当真是六分不食人间烟火,四分淡极始知花更艳,当真是钟灵毓秀……难怪会有男人好那一口,就喜欢去勾引清秀小尼姑,只是石红莲这么个人,蔺家姑爷为什么休了她?这人性子肯定不好吧。
这光光的脑袋在石夫人心里就跟女人的脚一样不能给外人看,石夫人忙拿了纱巾给石红莲重新裹上。
倘若何必问知道,何必问就会明白石红莲这一招叫做制服诱惑,就如有的女人喜欢和尚,有的男人还就迷恋尼姑。
在这前厅里,最为错愕的人当是沉水、祈年,这二人想起早先石清妍教导楚静乔女人怎么样都好看的的话,暗道原当那话是石清妍杜撰出来的,如今看来,当是石家的家学渊源,没了头发,石红莲一样自信。
楚律心想自己要长针眼了,石红莲还当真露脑门了,咳嗽一声,义正词严地说道:“偏听则暗,司徒姑娘,你来说说早先那事的经过。”
“石姑娘污蔑民女跟王爷不人不鬼,又要民女做媒替她跟王爷牵桥搭线,民女做不得那龟奴,婉言谢绝。石姑娘依旧不依不挠,民女便将她打了。”司徒灵简短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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