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在宫墙下站了站,又说给狗也改了名字。破天荒呐,皇帝进膳都多用了两口饭。
这些年父皇虽把他老四圈禁着盛怒不消,可那废宫门是从里头上锁的。楚邝拼老命打了场胜仗回来,到了儿也就是个本应得的王爷,父皇等的还不就是他老四自个出来磕个头,认一错的问题么。这样偏袒他老四也是没谁了。但那小子生性里有自暴自弃的逆反,这宫里头能叫他主动让方寸的人可为数甚罕。
楚邝讽蔑地勾了勾嘴角,逗楚恪道:“哦?倒有这样巧么。告诉你二皇叔,那丫头都去过几回?”
楚恪先答了两回,又顷刻摇摇头,不知道该不该说。
老三就拍拍儿子的小脊背,应道:“甭管是与不是,死了的就是死了的。方才我去瞧过老四,病得厉害,你那边差事既已忙完,回头我母妃便请了父皇旨意,把她送跟前伺候着吧。左不过一个宫女。”
“就搁这儿,我好上签子。”对角侧殿里,陆梨正安排着太监摆放箱子。然后微蹲下身,在各个箱面写上标签。练了一个多月,能用右手了,虽然字写得是不好看。那樱花衫子把身段勾勒,丰盈与瘦都恰到妙处,楚邝便回头道:“我母妃看似想把她弄到我身边,这事儿可由不得我决定。”
固执地撂这一句,表明了是不苟同,然后就拂袖走了。
陆梨把几个箱子收拾好,喜娟早就等在树荫下。有点兴奋能在这里看到她,眼睛里亮盈盈的,拽着陆梨说:“内廷里制度严,没想到还能派你出来。”
陆梨答她:“这些旧衣物多是我整理的,叫我出来也正常。”
喜娟瞥眼:“不然。这签子在贵妃宫里头就能上,叫个嬷嬷也能出来,没得派你一个多跑这一趟差。我猜着娘娘她是挑上你了,存心把你往二殿下的跟前晃。那次庆功宴殿下压根儿没瞅中谁,先头娘娘挑我们,大抵也就是那层意思,眼瞅着都不成,怕是要重新物色人选了。”说着抿嘴笑,脸上不掩欢喜和羡慕。
陆梨倒是从未往这方面想,心里不由暗暗打了个咯噔。嘴上忙笑道:“哪儿能呢?明儿我的差事就结束了。这话千万别叫讨梅听见,她若误会起来可不得把我撕了。”见另一个随行的宫女也忙完,便往院外头出去。
回去的时候就听说楚邹病了。
酉正的光景,太阳才落山,要值夜的都在前头分晚膳,宫女住的下院里略显空荡。空气中飘着西瓜的味道,小翠一边吃,一边和正在洗衣服的缪子议论。说:“啧,烧得嘴皮子都结痂了,瞅着让人心肝颤。皇上这回倒是亲自允了太医过去瞧,只说是被落下的瓦片咋了,得了个破伤风。”
缪子听了不解:“奇怪,好好的瓦片怎就落在他肩上。”
“不是肩上,是在后胛骨位置。我也觉着纳闷,伤在这位置,非得是弓着身子站在屋檐下的,但弓着身子站在屋檐下能做啥,我猜着必是自个洗衣裳洗出来的。”
缪子见她琢磨得出神,便嬉笑调侃:“哟哟,瞧瞧这谁呀心疼成这样,你去给他洗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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