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事后帮忙我剪了指甲。
当天上班,他给我传讯息:昨天忘记说,六周年快乐。我爱你。
我回复:我也爱你,六周年快乐。
坦白说,方微舟真的对我没什么不好的。可很偶尔的时候,我思索着我们之间总感到缺少什么。承诺吗?我知道他爱我,我也爱他,通常也会说。婚姻吗?这是最不可能的,即使我家里没有困难,方微舟也不可能。他的家里是怎样情景,虽然他很少提起,可也知道的,他的父母长年在国外几乎不回来,通常也不太理他做着什么事,这几年大概倦鸟思巢的情怀作祟,频频回国,又总是一直催促他找新对象。
通常方微舟谈到这个事,我就会感到烦躁。通常也谈不下去。倒不至于大吵,但也要避不见面几个钟头。
我总是去找朋友玩乐,在酒吧或在KTV,差不多过了凌晨十二点会接到方微舟的电话。我总是领他的情。朋友都说我太作。然而谁不喜欢被哄着?
所以我说,方微舟对我,真是没什么不好。全是我的不对。
发生的时候,我与方微舟之间并没什么问题。那时候他到外地出差,已经是第三个月了,月底他会回来。我那时候也在忙一件项目。刚刚忙到一段落,好久不出去玩,几个朋友找,我便应下了。
去到KTV,几个人已经唱开来,喝得尽兴。我看见其中一个人也来了。那是我们第三次见面。他是我最好朋友王任当时爱慕的对象。不过王任爱慕的人同时非常多,不差一个两个。
他叫作徐征。其实我有点怕他,第一次见面是在酒吧,也是王任带他来的。对着好看的人,我通常表态欣赏,他却也不是个怕羞的,积极主动,言辞也多有暧昧。他就那么直勾勾地看人,我感到意乱情迷。过后却回味着了,我总是不敢想太多,想不到过两天又见了一次,偏偏王任喝醉。
我与徐征一块送王任回去。我自己也喝了一点,期间是刻意不注意徐征,想不到他竟是一滴未沾,当然由他开车了。
王任住得远,这之间又下雨了。不容易到了地方,我扶着王任没办法撑伞,他倒是去撑开了,一手过来帮忙架起王任。不过我们还是湿透了。
我在王任家里找到毛巾,扔了一条给他。他擦起脸,擦起头发,一眼看过来,我感到有点慌。他嘴里还要说:“这种天气通常很适合做点什么事。”
我笑着敷衍,不敢深入。匆忙要走,他道:“劳驾你送我一程。”
我送了他回去。一路我怕尴尬,与他交谈,谈王任。徐征也是侃侃地聊,原来他与王任是客户关系,后来变成了朋友。他也是同道中人。他通常也喜欢热闹,尤其工作后上酒吧喝点东西放松。他喜欢认识朋友。
临下车时,他道:“我感觉你今天比较冷淡。”
我笑笑:“还好吧。不过最近工作压力大,可能睡不好的关系。”
他也笑,突然道:“我睡不好的时候通常会按按手指。”
我感到好奇:“哦,怎么弄?”
他说着借用,一面就把我的一只手拉过去。他又说:“会有点痛。”
我怔怔地。他的指腹有点粗糙,摩挲着我的皮肤,那一按,痛倒不痛,可仿佛有股电流窜过。我心里很感到震动。我马上抽开手。
徐征对我笑笑:“抱歉,弄痛你了?”
这句听着总不对滋味。我道:“没事。你到了?”
徐征道:“哦,对。谢谢你。”
他就下车走了。我还待着一下子,仿佛才能想到开车离开。我感觉下次再见面的话,一定要保持一点距离。
然而终究没躲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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