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在他胸口抽泣,听见他心跳如擂鼓,抬头便看见他初具棱角的下巴,以及微红的耳根。
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人在流泪的时候,亦会觉得甜蜜。而这小小的幸福感,几乎支撑着我渡过了同一焕分离的每一个日夜。
一焕是来同我道别的,他要跟随当年他父亲的副将前去边境历练,归期不定,我难过得说不出话来,一想到要同一焕分离,我的心口就堵得难受,却又舍不得开口挽留,因为建功立业成为他父亲那样的名将,一直是一焕的志向。
“嫣儿,你等我可好?”一焕我握住我的手,小心翼翼的问道。
“嗯。”我不假思索的点头。
闻言一焕握着我的手猛然收紧,激动地保证道:
“嫣儿,我很快就会回来。”
“一焕,我等你。”我拿一双核桃眼回望着他。
听了我的回答,他的眼中忽然迸发出星辰般的光彩,神情璀璨得让人不敢直视。但就算高兴得几乎跳起来,一焕仍未有任何逾越之举,只是将我的手攥了又攥。
一焕陪我说话到半夜,我听他讲自己的宏图大志,虽然一直强打着精神,但小孩子终究还是敌不过瞌睡。子时刚过,我便沉沉的进入梦乡。第二天睁眼,哪里还有一焕的影子。
一焕走的时候,我未能前去送行,好在一个月后病愈回府,一焕的第一封家书刚好寄到,哥哥便怪腔怪调的念与我听。眼界有所开阔的一焕显得斗志昂扬,他信中讲途中所见,讲练兵习武。一焕向来话少,可自从出门后却变成个不折不扣的话唠,我和哥哥常被他信中绘声绘色的描绘逗得捧腹,兴之所至哥哥还会拉上不务正业的太子殿下,来上个情景再现,每次都笑得我栽倒在地才肯罢休。
一焕走后半月,爹爹被先皇任命为太子太傅,从此十六岁的太子便成为府中的常客,与没正形的哥哥狼狈为奸,搅得全府上下鸡犬不宁,就连儒雅如爹爹,也被他们气得眼白直翻。
与一焕不同,太子拓朝枫当大哥的风格完全是自奔散,由着性子胡来。最初几年,我和哥哥常常被他拖到身前当替罪羊,而他顶多在我们受罚的时候偷偷送来几口吃的。吃着冷掉的饭菜,我不禁忆起一焕还在的时候,只要有他在,我和哥哥即使在房顶上捅个窟窿,也能得以全身而退。不知一焕现在在做什么,已经三个多月没收到他的消息,我心中不免惴惴。
“吃饭也能发呆?”拓朝枫自梁上飘下,顺手抢走我手中的芙蓉糕塞进嘴里,调笑道,“又在想你的一焕?”
看他那副不着调的德行,哪里有未来天子的威严,分明就是一个不折不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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