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伸了伸懒腰,浅笑开口:“你身旁有人照应,难得给了我机会躲懒,我没不领情的理。”他略对轩弈尘施礼,寒暄了两句便回房冥想去了。
夜色越加浓重,天色倒是清朗,星辰满布叫人缭乱眼花。池羽强撑精神在旁料理,多时皆是微闭眼半眠。
轩弈尘有我的灵力相助调养,先前又已服下太医送来的滋补汤药,人已快好全。前些日子身子不适多有贪睡,或是睡多的缘故,现下的轩弈尘精神极好。他小心帮池羽盖上锦缎斗篷,和软轻声道:“池羽睡在风口,仔细会着凉的。”
我轻笑摇头,悄声无息的放下遮挡在池羽身旁的帷幔,莞尔揶揄:“先前还信誓旦旦的说要守夜,结果头一个睡下的是他。”
“原是我自作受,哪还能麻烦旁人守着。”话里颇有自怨自艾的意思,轩弈尘偷瞄了我眼,没敢多话。
我恭肃严整了许多,附和道:“今夜确实闹得王府上下鸡犬不宁了,连宫里头怕是都没了安静。”轩弈尘的面色刚有些润色,听闻我一言又花容失色,低垂着眼睑望地。我瞧了心生怜惜,没舍得下重话,无声喟叹道:“绝没下次了,下次我必是撒手不会管的。”
轩弈尘迟疑半晌,轻声开口:“今日瞧见你脾气,哪里还敢有下次。”说话间,轩弈尘倒了杯凉茶递到我唇边,乖巧道:“你喝杯茶消个气,怒久伤肝。”
“哪敢生你气,我还怕吓着你,眼下是泪眼婆娑的,转眼就要死要活。我没法对轩弃弥交代。”
轩弈尘朝里微挪了些,似是在邀我同榻,“他是最了解我性子的,就算有真事都绝不会怪罪到神武。何况此次我是真没寻死的心思。”
我妥善安置好酣睡的池羽,大方地躺在轩弈尘身边,苦笑道:“轩弃弥还不是镜月皇帝,要怪罪神武轮不到他。我是担心他私心怪我,好端端的伤了两人的情义。”
“他是个明事理的,不会迁怒旁人的。”
我微侧身直盯满脸自信的无双花容,淡笑开口:“对你的事,怕他从来都不曾明智过。”
轩弈尘猛地抬头见我贴近,俨然抽了口气,鸦翅般睫毛随眨动的眼皮子飞舞,半张的朱唇半日说不出只字。屋里的烛火被我几乎灭尽,只余边门一盏羊角灯挂在烛架上,只是绣缎帷幔,一重又一重,完全投不进半点烛火光。仅有清冷的月色做光,照在轩弈尘白皙胜雪的肤上,莹莹透白。我手肘撑着床垫,与轩弈尘贴的很近,两唇亦是毫厘的间距,我连连吞咽唾沫,缓慢移身稍离轩弈尘远些。
一时尴尬无话,轩弈尘侧身朝里,良久轻声飘来句,“我累了,有话明早再说。”
我擤鼻轻哼当是回应,心里亦知轩弈尘如斯反应实因羞赧,绝无半点弃厌的意思,若此时起身反叫他伤心,干脆一夜无话陪他同卧。
黎明前的天是最漆黑昏暗的,廊下守夜的小厮此时都在偷懒打盹,连鸟雀啼鸣都闻不到半声,安谧的万籁俱寂。我算着快到苏兮月洗漱去早朝的时辰,冥想既做完,便打算绕道去瞧上一眼。
我走到自己的寝卧外尚不到时辰,想着悄声进屋给苏兮月个惊喜,倒不料先被苏兮月惊吓到。寝卧里半盏烛灯都不曾点燃,我借屋外微薄的光就瞧到有人正坐在床上,上前几步方看清是苏兮月,也不知他怎的。苏兮月坐在床沿出神发闷,神思恍惚,惊惧忧愁满布眉眼间。
“怎起的这么早?”我轻抚苏兮月面颊脖颈,触及处皆是潮腻,他似乎是吓出了一身冷汗。我忙绞干不远处金盆里的帕子,边擦边道:“梦魇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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