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刘惠普一家,林学涛直截了当地把钱拿了出来,说:“村长,只要能让强子放出来,什么条件都好说!”
刘惠普眼见头一次对自己爱搭不理的林学涛,这会儿主动给自己送钱来,一双眯缝眼阴险地笑着,浮肿的眼眶上还是青绿的,看上去就像个大熊猫。刘惠普装模作样地把林学涛请进了屋子,又给搬来椅子坐下,看了看桌子上林学涛递上来的信封,撇撇嘴,叹了口气:“林校长啊,这事儿……不是我刘惠普非得跟刘强那小子计较……大家都是街坊的,我又是个长辈。不过嘛,话说回来,你也知道,咱们在乡下,山高皇帝远的,凭啥当村长,凭啥管住村里几百号人啊?还不就是威信,面子!
强子不理解开厂子要办证,这我能理解,可那混小子不该污蔑我有作风问题啊!这不是血口喷人么!叫我今后咋在咱辛庄立足,还咋当这个村长呢!”
刘惠普说到最后,嗓门也粗起来,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林学涛听在耳朵里,脸上毫无表情,根本没有把它当回事。想想强子的处境,只好咬着牙,尽量缓和着声音,把信封往刘惠普面前推了推。
“村长,强子的事儿,是他做得过分,回头我一定好好说说他。你看,这些……是咱们厂子的一点意思……”
刘惠普眯着眼睛捏着两个指头把信封里的钞票哗哗点了一遍,却是摇摇头,把钱重新塞回了信封,推回林学涛面前。
“老弟啊!你看你这是干啥!我刘惠普虽然没啥文化,可起码的觉悟和操守还是有的,你这么做……这不让我为难么!收回去,收回去!让人家看到,还以为我刘惠普收受贿赂哩!”
“可是……村长,那强子的事儿……”
刘惠普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一副迫不得已的样子。
“公事公办,公事公办……这我也帮不了了!”
林学涛心头在滴血,一种屈辱的感觉袭上心头,此刻,他心中只恨自己能力太小,连一个小小的村官都对付不了。
从村长刘惠普家里出来,已经是下午了。林学涛踩着单车踏板的步子格外沉重,一路琢磨着刘惠普到底是什么心思,自己上门送钱也不要,难道铁了心真要出这口被强子揍了一顿的恶气么?
但是,以林学涛了解来看,刘惠普这种老狐狸怎么可能是这么意气用事的人呢?他可比猴子还精哩!隐约间,林学涛觉得刘惠普在打着更险恶的主意,心里七上八下的一时更加烦乱了。
不知不觉间脚下单车的轮子颠颠簸簸的就滚到自家大禾场的边上,林学涛刚刚醒过神来,一抬头,忽然发现自家禾场边上站了密密麻麻的一群人。
林学涛急急火火地从单车上下来,还没站稳,就看见妮子、山杏、大脚,还有另外几个女工不停地议论着什么,各人的脸上,都是一脸的沮丧气。林学涛预感到事情不妙,一把扔下单车,跑过来,刚想问妮子发生什么事儿了,一抬头,猛地看见连着自家三间瓦房的新修厂房大门给紧紧地锁上了,门缝上,两张新贴的盖了大红公章的白纸黑字的封条,格外醒目。
林学涛如雷轰顶,一盆冷水从头淋到脚。
“这……这是怎么了?”
林学涛指着被封的工厂大门,愤怒地吼起来。
“学涛哥……刚才……刚才来了几个派出所的民警,说是咱厂子没有办齐啥证,硬是给封了!呜呜……”
妮子愁容满面地跑过来,急得眼泪直掉。
“狗日的刘惠普!”
林学涛听在耳里,火冒三丈,一股热血直冲脑门,大步就朝厂房门口冲去,一抬手就要把门上的封条撕个稀巴烂,却被身后一个清脆的女声给喝住了。
“林学涛!你给我住手!”
林学涛猛地一愣,转身回头,就看见秦岚正从屋里冲出来,身后,跟着自己娘。
“拿封条撒气算什么本事!”
“我……秦岚……你怎么来了?”
林学涛望了望秦岚,又望了望娘。很显然,刚才,秦岚一直在屋里劝慰着家里的老两口。
林学涛娘走了上来,拉着林学涛的手把他从厂房边拖了回来,说:“你去了刘惠普家不久,派出所就来人来查封厂子了,这屋里都一群老少娘们的,谁也拿不出个主意。你那倔脾气的爹,死活不肯管。我寻思来寻思去,只好让妮子去学校把秦老师叫来了,心里想着……这些事理道道,也只有秦岚这种文化人才能使得上劲儿哩!涛子,听娘的话,别意气用事!你撕了封条,难不成也想跟强子一样给关进去!”
看着娘一脸苦口婆心的样子,又看看一脸怒气的秦岚,林学涛心头的一腔怒火终于缓缓平息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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