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子知道他不想道出实情,轻轻叹了口气,不再追问,而是说:“学涛哥,这两天强子都没来厂子里,也没有托人捎个信……你知道是啥事儿不?”
林学涛只是沉默不语。
妮子端详着林学涛低下的脸,好半天,终于开口问:“你们俩是不是……出啥事了?”
“别瞎猜了妮子!去忙你的吧,回头我再跟你说。”
林学涛急急地打断了妮子,极不耐烦地嘟囔了一句。把个妮子弄得再也不好说什么。
此刻,林学涛的心里一肚子的委屈,连妮子都已经看出了其中的蹊跷,他当然想把跟强子之间的矛盾,好好向她倒倒苦水,三个人就是他手里厂子的顶梁柱,也只有妮子,或许还有可能从中调和一下。
可是林学涛更清楚,他不能跟妮子把实情详细说清,毕竟,这件事牵扯到秦岚。现在强子已经跟自己反目成仇,要是再把跟秦岚之间纠缠不清的关系捅到妮子那儿,他还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后果呢……
妮子心里知道林学涛难受,可死活也不肯给她说。这让她心里就更觉得委屈难过了。低头从林学涛的房间里退了出来,怔怔地回了厂子里,看着一厂子的工人忙进忙出,有说有笑,耳边是轰隆隆的机器声,可这会儿她的心思早已经飞到九宵云外了。
傍晚的时候,有个青年后生来到了老林家找到了林学涛。林学涛认得这后生,是强子的一个哥们儿,也是同村的。
那青年后生跟林学涛说让他吃了晚饭去村口的大柳树下,有人想见他。撂下话后那后生就走了,一双眼神看林学涛的时候好像也是冷冷的,直把个林学涛看得心里慌慌的。
林学涛知道要见他的人是谁,心里头有些不安,可这事儿迟早总得面对吧,现在强子主动来找他,说不定两人的关系还有回旋的余地。就趁着月色早早地朝村口奔去了。
到了村口,远远地林学涛看着大柳树下蹲着一个人,朝着头,嘴里火光一亮一亮的。
林学涛心里有些难堪,寻思着这强子平时很少抽烟,这会儿一支接一支的,可以想象他这几天心里也是烦着哩!
看见林学涛来,强子缓缓站了起身。
两人前几天还干了一大架,这会儿面对着面,一阵尴尬,谁也不好先开口,就愣愣地站半天,像两个树桩子似的。
林学涛觉得这样不是办法,而且毕竟自己理亏在先,就喉头动了动,一张口声音有些紧紧的:“强子,你咋不回厂子里哩?身上的伤……好了么?”
这后半句话是林学涛自己也没料到会加上去的,说出来的时候,声音都变得怪怪的,显得格外的生硬尴尬。
强子张了张嘴,似乎刚想回他,突然又把话咽了回去,一只手使劲地挠着后脑袋,缓解自己的尴尬神色:“涛子!这两天我呆在家里琢磨了好久,我想通了哩!兄弟还是兄弟,秦岚的事儿,原也不能全怨你!我强子是个粗人,没念过啥书,可也知道这强扭的瓜不甜的道理……”
强子站在林学涛面前,夜色中话说得坦坦荡荡的,只把个林学涛弄得心里越发的愧疚,低下头去,沉默不语。
“秦岚说得对哩!我跟她本也不是同一路人,一个城里来的知识分子,有文化的大姑娘家,又怎么会看得上我强子呢!我那是赖蛤蟆想吃天鹅肉哩!他看得上你,那才是正经的……”
“强子,你千万别这么说哩!”林学涛抬起头,赶紧伸手制止强子,可强子大手一挥,把林学涛的话给拦了下去:“不,涛子,你听我说完!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哩,一点也不矫情!我那天是喝多了,犯了浑,等我清醒过来后,这道理也能想明白了!要是我强子连这都不懂,那不白活二十年了么!强子,那天我下手太狠太黑了,是我不对!你要是气不过,现在就可以揍回来,我强子绝不还手!”
林学涛尴尬地笑笑,摆摆手,说:“哪儿能呢!其实……你骂得对哩!我是不够义气……”
两人都当着对方的面自省,刚刚见面时的那股尴尬气氛终于得到了缓和,林学涛的心里变得格外轻松欢喜起来。
“涛子!咱们是打小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这情份,可不能这么不值钱!你还是我铁哥们,好兄弟,咱不能因为一个女人就翻脸,那样也太怂了!”
“哎!哎!是!你说得对哩!”
林学涛在一边忙点头赞同。
“不过……”
强子眉头一皱,把手里的烟屁股扔到了地上。有些欲言又止,似乎很难把话说出口。
“我也仔细想过了,男人毕竟还是要以事业为重,我不能再这么浑浑噩噩地混下去了哩!我已经决定了,趁着年轻有力气,去看看外头的世界,出去闯闯,所以,这厂子里的事儿……”
听了这话,林学涛犹如被一盆冷水陡然淋下。刚刚修复好跟强子的兄弟关系,还没来得及高兴,又突然听到强子说要离开的话,这让他一时难以反应过来。
“强子!你……你是说要离开厂子,离开咱辛庄?”
强子缓缓地点点头。
林学涛心中那个不好的预感终于被强子证实了。心里陡然间像是被抽空了一般,涌起一股心酸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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