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子是谢嘉树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好伙伴,本名叫罗军,至于为什么外号叫钢子,听他自己的描述就是小时候调皮的不得了,从草垛子上蹦下来的时候眼睛不小心戳到了生了锈的钢筋上,幸好是被大人发现的及时送去了医院才保住了那只眼睛,可到底也给他留下了视网膜终生模糊不清的后遗症。
钢子这人的性格非常豪爽也非常讲义气,别的小朋友经此一劫从今往后或许都会对钢筋铁钩之类的尖锐利器产生畏惧或是不敢再去触碰的心理。可是钢子不同,从这他给自己起的这个外号就可以看出,这个钢铁一般从不畏惧的男人性情。
钢子怎么说呢,跟谢嘉树应该是属于那种穿着一条开裆裤长大的友谊。
那时候谢嘉树的老家还是个地地道道的小山村,不像现在这般,因为房地产开发商的过度开发而变成了市井气息浓烈的城中村。
小山洼洼里长大的娃,给人的感觉总免不了是那种有着黝黑肌肤裤管里沾满了泥然而眼神里却永远充满着最纯粹天真的瘦小孩。
谢嘉树小时候也很瘦,倒不是因为他不爱吃饭或是挑食,他在家排行老二,上面一个哥哥,底下一个妹妹,所以他也不是家中最得宠的那一个。
说起来谢嘉树的父亲年轻的时候却也还是个挺有能力的人,那时候在整个村子普遍穷困潦倒的境况下他跟着远房的一个表兄下海经了商,做生意嘛能赚上钱日子自然被在家做田时好过多了。
谢嘉树的童年时光还穿过很多同村人羡慕都羡慕不来好衣裳和好鞋子,可是好景不长,因为大背景经济环境变差,谢嘉树父亲做得生意也渐渐开始朝滑坡的方向发展,也许是谢爸爸这个人性格太耿直容易相信人,直到合伙投资人将剩下的钱全部席卷跑路的时候他才恍然大悟过来,可是钱已经没了,他是血本无归的回了家。
就从那时起,谢嘉树的生活简直就是从云端跌到了臭水沟子里,父亲因为对社会上那些复杂的人心彻底绝望了而选择一蹶不振,整日整日的不是窝在村头赌钱就是疯狂的喝酒。
喝完酒耍酒疯的时候就开始那老婆孩子撒气,谢嘉树的母亲很受,同时也有多年治愈不好的哮喘病,父亲一打就能把母亲打个半死。
那时候谢嘉树约莫才七八岁的光景,而大哥谢嘉森也比他大不了两岁,父亲长得身高马大的,而他们两个却还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毛头小子。
谢嘉树清晰地记得有一次父亲拽着母亲的头发从堂屋的水泥地上拽到卧室的时候,那粗砺斑驳的水泥地上流下一条骇人心魄的血痕,鲜血汩汩地涌了出来,母亲几乎没有了任何反抗的力气,父亲还想要过来拳打脚踢的时候,谢嘉树再也控制不住地飞扑过去要死死抱住父亲的腿不让他继续欺负母亲的时候,却被父亲一个蛮力上来一下就踢到了旁边缝纫机尖尖的拐角时。
他当场疼得就几乎要晕厥了过去,他看到了母亲发疯了一般扑了过来死死抱住他,眼泪从母亲的脖颈弯子流到了他的脸颊,那样滚烫,却充满了绝望。
他很害怕这样一个喜怒无常的父亲,所以很多时候当父亲在家的时候他都宁愿背着自己的书包去大圩埂下的河滩上去写作业,他一嘴叼着手电筒,一只手飞快地在作业本上写着字,从黄昏到日落,从日落到天黑,也正是这一段时光她认识了那个在河滩上放着羊群的姑娘。
她一边赶着夕阳下的羊群往家的方向走,一边好奇地对他说道,“小哥哥,天快黑了,你怎么还不回家呀!”
谢嘉树天性不是一个活泼的孩子,但小姑娘银铃般爽朗的笑声却忽然令他感到了一股温暖,他说,“我没有家。”
继续埋头写作业,可眼角的泪水却顺着鼻梁滴到了草丛里。
悄无声息。
小姑娘一双大眼睛水灵灵地转着,她哪里真的会相信《西游记》里石头缝里会蹦出一个人,可是这个倔强的小哥哥似乎不大想打理她,所以她又转移了一个话题,指着谢嘉树手里的作业本说,“小哥哥,你写得字真好看。”
其实他就是鬼画符出来的,谁知道这姑娘仿佛不识字似的,她说,“我也好想念书。”
说着话的时候,眼睛里的委屈,谢嘉树忽然在心里有个疑问,她看起来跟他一般大,没有念三年级,也至少该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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