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2章
美丽人生婚庆公司接待大厅。
上午十点十五分。张恋恋坐在沙发上,不停地看表,神情有些忐忑。
她的旁边的桌子,前台小妹正接待一个客户,大概三十岁上下,是个光头男人,一边翻着离婚典礼套餐栏目的册子一边念:“好心分手系列29999,从头再来系列39999……”
“好心分手?从头再来?喂,你们用这名字,人家卢巧音造吗刘欢造吗?”光头忍不住吐槽。
“……离别车站系列49999,分手快乐系列59999,再别康桥系列69999……”光头差点仰天长啸,“这么贵!你们也太黑了吧!价格居然是结婚系列的两倍还多!”
“你怎么知道是结婚系列的两倍还多?”前台小妹惊讶地问。
“我结婚也是找的你们公司好吧。”男人愤愤地说,“为什么结婚那么便宜,离婚就这么贵?”
前台小妹默默朝天翻了个白眼,然后扶了扶眼镜,微笑着解释:“先生,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离婚策划这是有损阴德的事儿,不多收点钱谁干?你没看到我们在外面打广告的时候都被大爷大妈们在背后指指点点,骂我们不干好事、缺德,这徳损了,骂也挨了,搞不好哪天还得挨顿打,再不多收点钱不是冤枉死了?”
那人沉思了一下,居然点点头:“说的好像也有道理。”
前台小妹:“……”
张恋恋无心听他们的谈话,倒了一杯水,捧着咕咚咕咚灌了两口,看上去越来越不安的样子。
和她一起的何姐奇怪的看她:“恋恋你怎么了?”
“没,没事。”张恋恋呵呵干笑两声,一边说一边却不自觉的扭动着身子,又咕噜咕噜灌了几口水。
“郝一南先生很快就过来了。”何姐接着又说。
张恋恋一听这三个字顿时头更大了,她做梦都没想到郝一南会有朝一日成为自己的客户,而且是来办离婚典礼的客户。
明明本来是可以不遇见他的。想到此张恋恋在心里默默地把李江明问候了一二三四五六七八遍。
郝一南停好车,走进接待大厅的时候,看到的正是张恋恋这个一脸画个圈圈诅咒谁的样子。郝一南怔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明显有些意外。
怎么是她?
她似乎还是那个样子,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滴溜溜的转来转去,古怪精灵的感觉,没怎么变。
很长时间没见过她了呢。
张恋恋也看到他了,紧张的呼地一下站了起来,然后看着他走到自己面前来,脸憋得通红。郝一南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也还是那个样子,一点没变,英俊的脸庞,挺拔的身材,逼人的气势,只除了眼神比以前更成熟坚定。
郝一南走上前,没看张恋恋,先是向何姐十分歉意地打了个招呼:“对不起,堵车,晚了几分钟。”
“没关系。”何姐赶紧微笑着起身招呼他坐。
郝一南拉开椅子坐下,和张恋恋面对面。
“好久不见。”郝一南顿了一下,说。
“是啊。”
“你在这里上班?”
“嗯。”张恋恋点点头,脸上的表情囧囧有神。
“最近还好吧?”
张恋恋嘿嘿一笑,没搭话。好?怎么可能好?张恋恋在心里默默嘀咕,最近一次见他应该是一年多前了吧,当时郝一南研二,张恋恋大四,毕业实习临分别前夕的夜晚,她在宿舍灌了半瓶白酒,两罐雪花啤酒,然后提了个酒瓶约了郝一南出来,决定做最后的表白。
不成功从此便成路人!
两人约在了学校对面街的一排偏僻的住宅旁,住宅对面是个公园。张恋恋还记得那天是圣诞节,下着稀稀薄薄的小雪,郝一南上身穿着一件黑色风衣,下身穿一条枣红色的裤子,脚上踩着暖色的运动鞋,脖子上围着一条针织的厚厚的宽宽的黑围巾。他从雪里走过来,一路上不断的有女孩回头看他。
他走到张恋恋面前来,张恋恋愣愣地看他,久久没说话,后来听小柯的《我们好像在哪儿见过》,里面有一句歌词“你美的让我不敢和你说话”,张恋恋觉得那一刻,真的,他美的让她说不出来话。
“找我干什么?”最后还是郝一南先开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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