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马,把缰绳扔给谢孟他们,让马吃些水草,我自己跟着崔碧城向前面走过去。
崔碧城说,“承怡,你知道我这次让你带着谢孟他们过来,为了什么吗?”
我一耸肩,“你的心思神鬼莫测,谁知道?”
他的马鞭一指前面,“整天在雍京闷的,你都快长香菇了,带你出来逛逛。”
我看了看前面,是一座很苍翠的墓园。
我嘀咕着,“这是谁的坟呀。”
我眼前的院子说是个墓园,其实更像一户住家。只是这边方圆百里虽然桃花灿烂,却鬼气十足。所以山坳中这个小院子怎么看也不像给活人居住的。
看的出来,眼前的小院修建的时间并不久远,也就是二十、三十年,最多不超过五十年,却因为无人打理而显得苍凉荒芜。
青砖青瓦,原木做的门,没有匾额,也没有楹联。
崔碧城推开门,挨着门槛,脚下就是一条细长的石子路,两旁是嫩嫩的青草,前面三间房,后面则是一个大坟包,坟头上已经长满了野草。
这到底是谁的墓?
除了千年前的古王陵,后来能在这里捞到地皮的贵戚们,哪个能在这里面修墓地的都不是省油的灯,都把墓地修的热热闹闹,让自己风光大葬。谁也不会像我眼前这个人,把坟头修的凄凄惨惨戚戚的,连乌鸦都不来凑热闹。
老崔也不说话,一直向前走,我跟着他,我们到了第一间屋子的时候,我向里面瞄了一眼。这里布置的像一间书斋,有书架,摆满了书,落着厚厚的一层灰。前厅那边还摆着一张桌子,整齐的码着文房四宝,一支秃笔放在干成灰的砚台边上,脆而黄的宣纸上放着一把短刀,刀柄上一块玉牌,用大篆刻着‘缇骑’两个字。
这应该是北镇抚司的人用来杀人的刀,却比一般的刀要华丽古旧,刀鞘上面缀满了珍珠,银柄已经变成了黑色。
这个时候,有风吹过,我们面前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我眯缝着眼睛,后退一步。等到尘埃落定之后,正堂挂着的一幅丝绢画突兀的出现在我面前。
画中是一个男人。
慵懒的坐着,手中拿着一个瓷盏,凑到唇边。
他拥有女人般柔美的面孔。
苍白的脸,血一样鲜红的嘴唇边上,带着一丝诡谲却羞涩甜美的笑。
左眼角一粒泪痣。
崔碧城来了一句,“这就是那个罪人赵汝南的墓。”
我一愣,“赵汝南?!就是二十多年前的那个缇骑总指挥使?!被满门抄家,自己也死无全尸的那个?”
老崔点头。
我,“什么人敢把他的坟地修到古王陵来了?这不摆明了要造反吗?”
崔碧城摇头,“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我看着那副旧丝绢画有些走神。
……这个不会就是赵汝南的画像吧……他怎么长成这个样子?
他不是应该貌似钟馗,身如张飞,力大无穷,酷似鲁智深吗?
我知道这个罪人的一些故事,是因为我觉得这个人很特别。
赵汝南,凤化年间的割喉刀。
他真的当得起一句话——性如豺狼。
他的死大约犯了天大的案子,我爹把他的案卷秘档全部封存。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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